孙晴听完这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几秒钟后,她两手紧攥,像下了某种决心的说,“……阮、阮小姐。”
“怎么?!”
阮宁靠在椅背上,葱白细长的手指,悠闲转着桌上茶杯。
她停下手,宽慰似得看向孙晴,“呵呵,孙小姐,我知道……小秦同志对你有知遇之恩,所以,平时你也比较关心他。放心吧,没事,是我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说着,她欠身,往那个半开放的包厢指去,“时间不早了,走,我们吃饭去。其实,这事我不想和你说的,医生也讲了,这病本身几率非常低,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知道小秦同志没这症状,也就放心了。”
“不是。阮小姐,麻烦你稍等一下。”
孙晴连忙喊住阮宁。
不小心声音太大,台球桌那边打球的几人纷纷看来。
她忙露出微笑的摆手示意。
待小彩、伍妹几人重新拿起球杆,她方转过头,对重新坐下的阮宁低声,“阮小姐,香港那次,因为时间太久,我有点记不清了。刚刚听你那么说,才又突然想起来。秦老板那天喝醉后,好像也做梦了……”
阮宁扬起下巴的疑声,“好像?”
孙晴咬了咬嘴唇,想到这关乎秦老板的安危,立刻又道,“不是好像,就是做梦了。还说了很多梦话。”
阮宁表现的稍稍惊讶,“是嘛。说梦话?说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见孙晴犹豫,她立刻又道,“哦,你也没必要说,反正都是梦话,乱七八糟的,说什么都很正常。医生说,这个病症……怕的是,说一些和现实无关,就是……让人搞不懂的话。”
孙晴脸色渐渐有些泛白。
那次在香港,秦老板喝醉后,说过不少阮小姐的“坏话”呢。
还说锦湖能保持追赶联荣势头,阮小姐就是盟友。
可一旦锦湖失势,阮小姐就会立马变敌人,还是背后捅刀子的那种。
都说酒后吐真言!
所以,确信秦老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之后她对阮宁抱有极大戒心,很大一部分也是来源于此。
但这些,都是和现实有关!
那天秦老板醉酒,并没有像她对阮宁所说,躺那里除了翻身外,都不怎么动。
秦老板喊渴后,又躺了一会,等迷迷糊糊坐起来,要喝水时,又将她错认成了白鹿。
拉着她,说了些公司的事,又说了对阮宁的戒备。
再后来就真把她当成白鹿了……
这些也都挺正常,都和现实有关,也几乎都没法和阮小姐说!
不过。
在秦老板喊口渴,到迷糊坐起来认错人,这中间的一段时间里,的确说过一些听不懂的梦话。
有什么可林顿的秘书还挺好看的,什么要钻网线去找谁谁谁,又什么发微信号,上马甲什么的……
呓语的这些,分开来,每个字都认识,可放一块,她就一个也搞不懂了。
那时只当秦老板喝醉了,说一些无意义的胡话。
所以,念了很长一串,她也仅仅只模糊记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