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幽州城。
自从先前潜入城内的神秘人消失之后,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在那之后,谢英和周长青他们,也在运送物资和物资所在地这块更加小心翼翼,几乎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足够信任之人,没有人知道物资的藏身之所。
期间,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了三次的战役。
虽然处处都很凶险,但好在,因为老太君丰富的作战经验和谢家女眷的英勇作战,每一次都堪堪化险为夷。
表面上,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进展,只不过……
城中战士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一个隐藏的,且更为重要的弱点,在逐步暴露。
重伤和死去的士兵每天都在增加,虽然物资暂且还算充足,可是每天死去的士兵却是不可逆转的。
敌军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现在也不急着攻城,而是选择攻心为上,将整个幽州城几个关键的出入点全部堵上,让他们寸步难行。
也因为这一点,百姓间逐渐涌出了一阵阵充斥着颓丧之气的谣言。
“你说这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谁知道呢?你说谢将军能不能顺利请到援兵来搭救我们?”
“我看是不成了,都说谢家就剩一位最小的将军,那将军武功全废加上腿伤还未痊愈,那战无不胜的谢家军也全都四散而走,死的死伤的伤……”
“是啊,如今这城内,每天都有战死的士兵被抬进来又抬出去,到时候要是外面那群凶恶的南诏军杀了进来,我们可就……”
“呸呸呸乌鸦嘴!我才不要死呢,我还这么年轻,我妻子可还在悠州城等我回去呢……”
“可是如今战事吃紧,前面的士兵越来越少,只剩下一群不顶用的谢家女眷……”
对方话音才刚落,背后就传来一道略带凌厉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呢?”
前面的人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见站在身后的云萝,正用凌厉的视线扫视着他们。
“真亏了你们说地出来,什么叫不顶用的女眷?若不是她们死守着幽州那道城门,你们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难道这就是我东陵的男儿该说的话吗?”
那刚刚还高谈阔论的几人顿时惶恐地跪了一地。
“公主赎罪,公主赎罪,是草民……草民内心惶恐一时多言。”
“公主饶命,草民只是无心之言,况且我等一介布衣,请公主莫要与我等一般见识……”
云萝看着跪在眼前的几人,眉头越皱越深。
她说,“你等虽是一介布衣,可也是东陵的子民,更何况她们身为女流也在保家卫国,你们身为男儿郎,更不该如此,岂不是辱没了我国风骨,白叫人看不起。”
云萝一席话,说地周围几人羞愧难当,全都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云萝叹息一声,再也没有巡逻的心情,转身离去了。
其实今天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一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前线东陵一推再推的消息传来,外面南诏军的士气越发高涨,我军士气却一日日颓靡下去,哪怕不用为物资发愁,援军不到,也只是死守等死。
希望……别再有什么意外才好。
云萝站在驿馆的城楼外,看着下方的幽州城,在内心默默祈祷着。
这时,一面披风批到了她的肩头,云萝抬头,见是季渊,便轻轻垂眸。
“季渊,你害怕吗?”
季渊面不改色,“季渊从未惧怕过生死。”
云萝笑了笑,她说,“傻瓜,我问你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吗,我现在更怕的是敌军攻入,祸及这城中无辜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尚且年幼的孩童,我真不想看见这一幕。”
季渊说,“公主也有了同皇后娘娘一般,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
“只是空有慈悲之心是无用的……”
云萝话音落,还没等她说完,身后就传来士兵的捷报。
“报!敌军来袭,请季先生速速前往前线支援!”
季渊一愣,随后他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的云萝。
一直到云萝向他点头,“去吧,记住,要听老太君的命令,除了我以外,你也不可忤逆她。”
“是。”
季渊应下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云萝待在驿馆枯坐了一会,她有些等不下去,内心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何他们要在这个时候发起突袭?
下一秒,她便起身快速往外面冲了过去。
她快步走到城楼之上,外面的南诏军声音震天,几乎都要盖过城内的军鼓。
云萝快步来到了城楼之上,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她快步拦下了一个神情慌乱的士兵,“怎么回事?”
“前方有毒针,我军出城的士兵已全部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