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挺可笑，记忆都被抽离了，他就会忘记与他之间的一切，他又如何会痛呢？
“残叶落，花相随，有谁人相惜？冷风吹，花叶飞，花魂何处归？”收回目光，司萨看着满地落英，吟诗幽幽，自嘲苦笑。
他笑在自己那漫无止境的生命长河里，一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痛的也只是记得的人。
“众人皆赞花开美，落红满地几人悲?”
这应该，就是作为神明动情的惩罚吧。
他本应该无欲无求，却偏偏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深陷其中，难以抽离。
苦笑间他指尖一动，金光飞出，带起满地的落英又飞回了树枝上，不过片刻，花树招摇盛开，一如它最初绽放的最美模样。
虽能自欺欺人的留下花树最美的景色，可是人呢。
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司萨足尖一点，便化作了一缕青烟，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房间里，武神凌熟睡的床前。
司萨坐在床边，眸含深情。
明明挚爱之人就在眼前，此时却只能凝望。
他抬手，轻抚着那一无所知的睡颜，再一笑，便是残落满地的黯然与苦妄：
“凌，也许到时候，我比你，更需要消除记忆。”
总要做出抉择。
毕竟他，不属于这里。
“哥？”轻触中，武神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他睁开了眼睛。
一醒来的武神凌就抓住司萨轻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你是出去过吗？你刚才去了哪里？”
司萨的脸色瞬间又发生了改变，此刻只留下对武神凌独有的温柔。
他微笑道：“我就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小凌子你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武神凌抬起脑袋将脸蹭在司萨的手掌心，明明满脸的疲倦，可他还是固执道：“我刚才做梦梦见司哥你离开了，我很怕，我怕我睡着了你会走，所以……”
“不用担心，我不会走的。”司萨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揉了揉武神凌的脑袋，亲昵道：“再睡一会儿吧，我就坐在床边守着你。”
“真的？”疲惫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纯真的笑，武神凌满意的又倒在了枕头上，打了个呵欠，“那好吧，你说好的不会离开哦。”
“哥，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的对吧。”一回到枕头上的武神凌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轻声呢喃。
司萨的眸光一动。
再也做不到淡如止水的他眸中再次覆盖了刚才那抹苦妄，却也回应：
“对，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