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送到,终于让大家意识到时辰不早的事实。
庄太傅喝了一杯水,挥挥手,“走吧,走吧,别在宫外逗留太久。”
“孤一定会尽全力营救太傅,太傅暂且委屈一二。天牢众人听令,好生照顾太傅。若是太傅在天牢伤了病了,孤定不轻饶!”
太子殿下听劝,终于启程离开。只是,最后的警告,却像是一块阴影飘荡在众狱卒的头顶上。
天牢就这条件,谁来都一样。庄太傅上了年纪,万一不适应天牢的环境,生了病,莫非也要算到狱卒头上?
好没道理!
这些高官显贵为啥非要来天牢嘛。干嘛不去隔壁的诏狱,就不信太子敢在锦衣卫放狠话。说到底,无非就是欺负天牢势弱,是个人都能骑在天牢头上拉屎。
孙道宁送走了太子殿下,又返回天牢。
“太傅累了吧,不如先用过饭,再下天牢不迟。”
“不必!”庄太傅拒绝,“不用格外照顾老夫,孙侍郎,前面带路。”
孙道宁很是遗憾,无法改变对方的决定,唯有听命行事,“太傅,这边请。”
陈观楼带着狱卒跟随在后,悄声对孙道宁解释了一句,“牛狱丞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人在后面,不敢近前。”
孙道宁嗯了一声。
一旁的徐狱吏很感激地看了眼陈观楼。他一直发愁找不到机会替牛狱丞解释,没想到陈观楼如此机灵,一心替上司分忧,好样的。难怪牛狱丞一直看重他,默许他架空小范大人。
就凭这份机敏敢于任事,出头是迟早的事情。
还是当初关押晋王府二公子的牢房,天牢的至尊牢房,经过粉刷,看起来同客栈的客房没多大的区别,只是采光有限。
庄太傅站在牢门前,见状,调侃了一句,“老夫没想到,天牢的条件这般好。还是说,老夫独一份?”
孙道宁忙解释道:“太傅乃是国之重臣,自然不同于其他人。条件简陋,还望太傅见谅。”
“这哪里称的上简陋。老夫又不是没见识过真正的牢房长什么样。你用心了。”
一句用心,让孙道宁心花怒放,心头对办事的陈观楼很是满意。这么多狱卒,这些年,他就只记得陈观楼一个人。可见此人的确有能力有本事,有其独到之处。否则,他也不会独独记住此人的名字。
“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太傅你请!”
牢门洞开,庄太傅迈着四方步走进牢门。暗自叹息一声,“孙侍郎,你去忙吧。老夫如今身为阶下囚,自然要有囚犯的自觉。你们天牢是不是有个规矩,凡是进来的犯官,都要交一笔银子。多少钱?老夫安排家里仆人把银子送来。”
这下尴尬了!
在场的狱卒,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敢吭声。
孙道宁也觉着很尴尬。但是,天牢收犯人的钱,此乃天经地义,从有天牢的那天起就有了这个规矩,不是谁一句话说废除就能废除的。就算是老皇帝来了,也别想废除收钱的规矩。
没钱,吃啥?喝啥?光靠刑部拨款,大家早晚喝西北风。去年前年的教训可是很深刻啊,刑部一年不拨款,不给米粮,全靠狱卒们打钱支撑。
而且,刑部那边,还指望着天牢创收,给大家发发奖金,改善一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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