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小民不被利益所诱,简直稀奇。正因为太过稀少,于照安越发想要诱惑陈观楼,将对方拖下水。以此证明,没人能躲过权势钱财的诱惑,他自可继续高高在上鄙视世间小民。
这世间,人人都是俗人,人人都有贪欲。凭什么陈观楼可以例外。
一个蝼蚁,也妄想清高做人,呵呵!
于照安十分不屑。
他要锲而不舍。只要一日在天牢,一日不肯放弃。
陈观楼此人,必须拿下。
否则,就让他离开红尘俗世。清高的小民,不应活在红尘俗世中,根本就不该存在。他的存在,会衬托出读书人之卑劣之恶毒。
此乃道心,乃是立场,无关是非。
“高高在上,位列朝堂,掌控他人生死命运,你真不稀罕?”于照安像个恶魔似的,故意装作大好人,循循善诱。
陈观楼嗤笑一声,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上这种当。后世的互联网,早就勘破了阶级跃迁的秘密。他自问,除了一张脸,没有招人稀罕的地方,对方凭什么提携他。那么多二代三代四代,还发愁箩卜坑太少,他一介草民凭啥能抢夺二代三代四代的机会。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于大人,我虽然只是狱卒,可我不傻。真有位列朝堂的机会,能轮到我?你我打交道一年时间,我敬你是大聪明大才子,运筹帷幄,你却将我当傻子戏弄,有意思吗?”
陈观楼就差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不当人!
于照安皱起眉头,“哎,你我之间缺乏基本的信任啊!陈头啊陈头,年纪轻轻疑心病如此严重,要不得啊!你我之间并无利益冲突,我为何要害你。逻辑不通。”
“因为你看我不顺眼啊!”陈观楼笑着说道,表情看起来是在开玩笑,眼神却很冷。
于照安瞬间张嘴结舌,“你你你……”
“于大人不必惊慌,这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你有任何需求说一声,只要钱到位,一定满足。我绝不会因为你看我不顺眼,就破坏天牢的规矩。”
“荒谬!”于照安厉声呵斥,“本官岂能同你一个小小狱卒计较。本官哪有你说得那般小肚鸡肠。”
“是不是小肚鸡肠,于大人自己最清楚。我还要巡视牢房,就不陪大人闲聊。哦,大人也别惦记我手底下的狱卒,洪壮实死后,大家都害怕得很。”
“放肆!你竟然敢污蔑本官。”
陈观楼没和他继续纠缠,晃悠悠离开了。
……
泰兴帝承诺开大朝会,表现出要和朝臣们好好谈谈的温和姿态,一副妥协的态度。因此,聚集在宫门外的数百朝臣纷纷退去,不可逼迫君父太急,为人臣子理应恪守本分,为君父分忧。
大朝会开得就跟菜市场一般,开着开着就吵了起来,互相指责谩骂。兵部官员攻击户部官员,户部官员攻击两位丞相。两位丞相则请老皇帝停止修建宫殿园子,将有限的钱财用在军事上面,先解决了金州反贼再说。
老皇帝则是趁机公布平江侯挂帅出征的消息,让户部和兵部好生合作,尽快筹措粮草军械铠甲棉服,为平江侯出征做好后勤工作。还要准备一笔钱,用作开拔费。另要准备一笔钱,用作边军犒赏。
不给钱,那帮兵头是不会动弹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钱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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