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牢这座宝库,他哪有机会习武,哪有机会得到高深武学《升天录》。习武不到一年,已经能打败一品武者。虽不能显摆,但他心头格外的爽,暗爽。暗爽才是至高享受。
没人能懂得他有多稀罕天牢狱卒这门差事。
狱卒地位低下有什么关系。在以武为尊的世界,武道强者方能笑傲天下。且,他身怀长生道果,再没有比天牢更适合隐藏自己的地方。
他很是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可惜。有舍才有得。当初我穷得就剩下一件底裤,眼看着揭不开锅,是狱卒这门行当解了我燃眉之急,还让我有了积蓄,天就能吃上一顿肉,喝上一壶酒。
我要是不做这行,这会子不知道在哪个商行弯腰驼背端茶倒水伺候人,拿的钱刚够糊口。既富不了自己,也帮不了大姐,就连来夫子这里请教学问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过了。”杜夫子连连摆手,他又不是饕餮,能吃几两肉,喝二两酒就差不多了。从未指望过能从陈观楼手中拿多少钱财。
陈观楼见杜夫子误会,忙解释道,“我要是在商行干活,从早忙到晚。就算有心来夫子这里请教学问,也没时间,更没心情。哪像现在,三班倒,当完差就回家。有钱有闲,除了地位低一点,别提多潇洒。”
“潇洒归潇洒,就是浪费了一身才学。”
“我哪有什么才学。”陈观楼坚决不承认自己有才学,他情愿被人当成文盲。
“小楼何必自谦。老夫和你聊了这么长的日子,你有多少斤两老夫还是知道的。虽说学问底子没打好,基础不够扎实。但胜在思路活泛,能举一反三,不墨守成规,有想法有主见有见识。这些偏偏是现今读书人最缺的。你要是能多花点时间将基础打牢,不敢说进士,举人还是可以指望的。”
哎呀,陈观楼没想到杜夫子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竟然说他有举人之才。他心里头乐呵呵的,很是开心。被人赏识赞扬,总归是一件美滋滋的事情。
难怪老皇帝爱听奉承话,说真话的官员都得不到重用。有时候真话实在是太过刺耳。江图这厮能得到皇帝的重用,不说别的,情商一定很高,说话一定特漂亮。
待到天色渐暗,他才从杜夫子家出来。带着三分醉意,穿街过巷,朝自家走去。
远远的就瞧见刘管事家的门房小厮刘小川靠在墙边,一副要搞事的样子。
他走上去,打招呼,“刘小哥今儿不当差,在这做甚?”
刘小川突然被人叫破名字,还紧张了一下。回头见是陈观楼,顿时放心下来,“原来是小陈哥,今儿不当差吗?”
“我这几天上夜班,还没当上差的时间。你在这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如今陈观楼大小是个班头,手中有钱,最关键的是已经还了刘管事的人情。因此,他和刘小川说话,也无需顾虑,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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