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初三,苏妍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家人和众多亲朋们,踏上了返校的火车。
自省城至魔都的一间火车卧铺里,只有顾西琛和苏妍两人。
随着汽笛声的响起,火车在铁轨上缓缓行驶,窗外的风景逐帧向后退去。
顾西琛贴心地将两个人的行李摆放好,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路上需要的洗漱用品,接着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袋子零食出来:饼干、点心、果脯、肉干、香蕉、蜜桔……零零碎碎摆满了小桌子。
苏妍好笑又感动:“摆出来这么多干嘛?又吃不了那么多。”
就在苏妍说话间,顾西琛又忙不迭地掏出两包瓜子和糖果放到桌子上:“没事,你想吃哪个就直接拿,方便。妍妍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接点热水去。”
说着便掏出包里的紫砂保温杯便要出门,被眼疾手快的苏妍给一把拦了下来,将他摁回自己的卧铺上:“不用了,西琛,我不渴。”
随手剥了颗橘子给他,心疼地问他:“你怎么那么傻?就不能在学校或者魔都火车站等我吗?非要坐两天两夜的时间跑到省城来接我,再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去学校,这一个周的时间,你可光在火车上待着了。不累吗?”
顾西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十九岁的男孩浑身蓬勃的少年气,和一丝被忽视的落寞气:“这不是想多陪陪你吗?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苏妍想了想,顿觉得格外抱歉,自年前从羊城回到省城,两个人便一南一北地分开了,接着苏妍便开始个各种忙碌,大大小小的会议,各种生产任务,各村企的扩建,新设备的引进,商场的开业、职工的培训、新员工的招聘,再加上苏奎仓的出事……各种各样的事情千头万绪,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忙碌,一直到忙完才发现已经到了深夜。
这其中身边的人提醒过她几次要给顾西琛打电话,就像周崇海、何超威等以前和顾西琛要好的发小,没少在她面前提到顾西琛的名字,奈何每次忙完,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得不作罢。
好容易大年夜想起来这一茬,她才赶在忙碌的空隙给顾西琛打了个拜年电话,两个人腻歪了一阵,她便又将人给抛之脑后,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第二次联系则是要准备回校了,还是顾西琛主动给她联系,两人约好在省城火车站见面,并一起坐火车赶往学校。
顾西琛托苑青梅给她邮寄的BP机,她竟一次都没用过。
恋爱中的两个人,一个来月竟然才浅浅联系了不过两次,这算是谈的哪门子恋爱?别人恋爱恨不得变成连体婴儿,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起。
两世为人,就谈了这么一次恋爱,一个初恋还谈的冷冷清清、清清凉凉,颇有些负心女的意味。
思及此,苏妍心下有些内疚,便主动握住顾西琛的大手:“对不起了,西琛,是我的错,这么长时间都没能给你打几个电话。你送我的BP机,我都还没用过。”
顾西琛的心砰砰砰地急跳,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尾椎骨缓缓升起。
少女的手纤细修长,指甲莹润,虎口和中指上有浅浅的茧子,这是一双常年握笔的手,笔下有未来的蓝图,有前进的方向和奋斗的目标。这是一双执掌一方、翻云覆雨的手,不仅掌控着自己的命运,更带领着贫苦的一方百姓,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创造出富裕的盛景!
柔弱而又强硬,纤细而又坚韧,如青竹,如翠竹,千磨万难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如今,这双手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恋人,他的热爱,他的追随,他的心之所向。
这双手覆在他的大手上,没有周崇海等人口中的杀伐果断、指点江山的气势,此刻却温温柔柔地、轻轻巧巧地搭在他的手上,长度不过他手的三分之二,显得那么娇小可爱,却让他忍不住心头狂跳,脸颊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