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各个小收购站随着蚂蟥干送来的河鲜也得赶紧处理,虽然饺子馆那边每天大量消耗着,苏妍家的收购站和苏长格家进行粗加工的院子里还是有不少剩余。
现下的温度太高,河鲜保质期短,得尽快将河鲜分类处理加工出来。
而办理工商登记手续、平场地、建锅炉、盖厂房、招工人、定玻璃瓶、做印刷包装、做工人服装等各项杂事还需要时间。
苏妍决定前后两条线一起铺开,前线是先带着人用土法子做罐头,数量虽然不会太多,但可以先拿着成品去打开市场,先拿到订单再说;后线就是调配村委和村里能干的人,分开办理上述的各种杂事儿。
两条线交叉进行,只要市场打开了,产品是不愁卖的。这个年代产能还没有跟上,兜里有点买台电视机都得找人走门路。
罐头也是同样,只要分量足够诚心,用料足够实在,东西又好吃下饭,价格又实惠,打开市场并不难。
安城县里厂子虽然都不大,可工人也不少,她在县城又有饺子馆这个现成的推销平台,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这是九十年代初期,又是村办企业,先搞起来再说,一手搞钱,一手搞生产,只要村委里人们的嘴足够严,又能压的住村民,村民中又没有坏心眼告发的,上边也就没人查。
苏妍决定冒险打个擦边,路子可以野一点,没准局面能打开的早一点。
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苏奎仓被苏妍的大胆冒险给惊的不轻,但内心却激荡着一股说不出的、久违的激情澎湃。想当年他当兵复员回乡时候,也曾一腔热血,满心抱负,一心想带领乡亲们过上富裕的好日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政策上的风云变化,村里人的麻木守旧,时代浪潮下的挟裹,年龄的增长,让他像困在浅滩上的鱼,渐渐地失去了干劲,失去了活力。
本以为他的生活,他领导下的苏家庄的日子,以后就这么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了,没想到临到了黄土埋到了脚脖子的年龄,竟然又有了让他的心重新燃烧起来的事情。
现在苏妍这个后辈的大胆冒险,似乎又点燃了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激情,勾起他沉寂已久的抱负,让他忍不住兴奋的有点颤抖,浑身充满了干劲,和苏妍暗暗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村委这边则在开会后又召集了各个队里的领头人,集合了苏家庄的村民们,开了一次村民大会,将村里要开食品厂的事宣而告知,并宣读了招工要求,让符合招工条件又想去厂里干活的人们,去找妇女主任田银花登记报名。
眼下时节,玉米已经长到了小腿高,地里的活多是施肥、除草、灌溉等零碎活,村人们也有了消夏的时间,人多精力多,在家待着,老天爷也不会白白撒钱,现在一听村里要搞食品加工厂,个个都挤破了头想进去。
建厂的事刚提上了日程,厂子的建设八字还没一撇,苏奎仓家的门槛都要被偷偷来送礼的人们给踏破了。
苏奎仓烦不胜烦,将村里的招工事情全推给了媳妇田银花,只管带着一帮男劳力打地基、买砖头、盖房子,有时候干脆住在工地里的地板车上也不回家,反正天热回家也是往地上铺个凉席睡。
厂址选择在村东头的一块荒废的宅基地上,这里前靠大路背靠庄稼地,和苏妍家的院子斜对相望,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将来要是做大了还可以前后左右拓展,也不用动谁家的宅子。
厂子距离苏妍家比较近,从各个小收购站送来的河鲜,还可以就近运到厂子里处理,等厂子完全建立起来后,以后厂子收购的河鲜就直接运送到厂子里清理加工。
苏妍的生活变的格外忙碌,几条线同时推进,主事的几个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