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宁知道老爹前面的意思,后话让她有一瞬的不解:“爹的意思是?”
“爹知道入了北黎便不在太平,付家的事如果被证实,你若掺和其中,将来你与八皇子……”向明侯欲言又止。
叶千宁又是一愣:“爹,女儿不太明白。”
“付家的事被揭露,对于太子皇子来说便是天大的仇恨,局时这些仇恨的苗头很可能都指向你,如此你还要参与其中吗?”
“爹,其实我入北黎的初衷和付家的那件事,没有太大关系,若是明君不管是不是皇家血脉都坐得,若德不配位,即便是正统继位,推翻也是迟早的事,我不怕任何人的仇恨,我只希望北黎能有一个好的君王,如果他们明白,那么北黎下一任也未必就换了姓氏。”
皇子龙孙这些在她这儿的理念都不存在,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谁坐在上面谁说的算。
北黎帝当年能将所以的罪责推到一个孩子身上,那种嘴脸实在难看。
她回来想要入北黎,心中的确有一口气咽不下,但她自大禹城逐渐了解到北黎状况。
年年天灾不断,朝中无钱赈灾,索性闭了双目,双耳,年年惨死的百姓无数,仅仅十年原本的富饶的地方穷困潦倒。
她对北黎无感,其实再惨也和她无关,帝王敛财昏庸能怪谁,可是……
斩家是北黎人,斩家子孙守护北黎这一方土地几乎全部死在了战场上,斩家看到如今这样的北黎该是有多心疼。
顾老是北黎人,代代经商,脚步走过北黎的每一处角落……
千家也是北黎人,虽说除去国籍,人哪能真的忘记自己的根,站了几代朝堂,即便不是北黎人,也看不得北黎百姓受苦。
向家亦是北黎人,多年边关守护,战事起来,老爹就算不为北黎,只要边关有他当年的兵,有他的兄弟,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叶千宁深思熟虑认真想过,德不配位,那就将人拉下来吧。
付家长孙的出现是她没想到的,惊天秘密而出只是让她的计划多了一个王牌的筹码。
“你……是这样的想的?”向明侯很震惊她的言论。
天下未必改了姓氏?
“恩。”
叶千宁重重点头。
“你心中可有人选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来了京城就有足够的时间了解现状。”
当年小吸蜜的那些筑巢如果还在的话,想要了解不难。
至于心中的人选,三王爷,太子,北黎的一众皇子都有可能,是谁,还要看能不能挑起北黎的担子。
一个人若是有足够的能力,哪怕是外族外姓也会被人认可。
如果他们都不行,京都城还有各家王爷,那可都是先皇的嫡亲血脉,总有合适的人选。
向明侯没想到能从自家女儿嘴中听到这样一番话,这样的胸襟让他敬佩。
她有足够实力,如果想要做什么一定能做到,但她言语和神态之中都没有那样的野心,她想要的不是北黎。
而是……
“明白了。”
向明侯很欣慰也很自豪。
起初本是想说八皇子之事,但如今似乎没有必要了。
叶千宁盯着他,似是打趣又道:“爹要是喜欢,咱们家也可以去坐一坐。”
向明侯一愣,瞪她一眼斥了声:“胡闹。”
“我是说如果,爹,要是想,女儿保证给你拿下。”叶千宁拍着胸脯,甚有气势保证。
“爹还想安安稳稳活几年,你少拿爹打趣。”向明侯嫌弃的又撇她两眼。
叶千宁笑意更胜,看看,白给他,他还不要。
她心中知道,不管是向明侯,还是千帆寂,顾朔,斩炽,那个位置摆在眼前,他们都不会要。
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
向明侯将桌上的凤岭角拿起了:“现在,爹终于知道要做什么了。”
德不配位,那就让配位之人去坐。
“现在我们身在北黎,之后借助天下之势才能让对方低头,爹等会可以叫上千爹一起,如果他们能暂时倾向我们,每个家族我们都给出三个凤岭角的承诺。”
“好,我现在就去。”向明侯起身:“子夜了,楼下的人你不用管,天亮之前十有八九京城回派人来,你去休息一会。”
“好。”
叶千宁点头。
向明侯出了房门直接去寻了千帆寂,若说谈判这种事都是套路,还得千帆寂。
叶千宁路过楼梯,往楼下又看了眼,刚刚被抓住的十几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杜一看到她立马走上楼:“大小姐,这些人都招了,都是伯爵府的亲信护卫,受了五公主的命令,前来刺杀。”
“先去请四方镇的衙门来做个见证,这些人口供也都给官府看看,然后吊在京城城门口,让伯爵府前去领人。”
“是。”
“还有若是伯爵府不承认这些人是自家府上的,将消息这些人的详细信息都公之于众,并将消息透露给其家人,主家来领,人有条活路,主家若不领,吊死城门。”叶千宁冷道。
“是。”
杜一领命下楼。
叶千宁回了房间,在空间里简单梳洗一下,浅浅小歇。
子夜过去,转眼迎来黎明。
关闭半日的城门,新的一日犹如往常一样开启。
陈思清带着林慧几人在城门口待了一夜,如今见城门大开,没有第一时间带着车马入城,而成急冲冲骑马往里冲。
还未踏入城门,便迎上带了一队锦衣卫出城的四王爷。
“参见四王爷。”陈思清下马。
“陈大人,宋大人可是在城外。”桑柏勒马。
“是。”
“带他来见本王。”
陈思清面上不好:“四王爷,宋大人昨日遭到刺杀,现在还昏迷不醒,臣就是去城内寻大夫的。”
“听说昨日宋大人捡到了所谓的圣旨,现在在何处?”桑柏问。
陈思清闻言愁容更盛:“王爷,昨日袭击宋大人的人就是因为那道圣旨,宋大人拼死相护圣旨还是被人抢走了。”
“宋大人伤势很重吗?”
“恩,浑身都是伤,昏迷不醒臣也不敢移动。”陈思清话落顿了一秒又道:“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如此严重?”
“是啊。”陈思清将后话说的很重,似有意在表衷心一般。
桑柏转头:“去将御医请来救治宋大人,并传本王令追查圣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