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夔看袁尚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不禁心急如焚,又劝道:“公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已经火烧眉毛了!如果你再不下定决心的话,我们全军将士都会曝尸荒野啊!”
袁尚抬起头来,看了看阴夔,问道:“阴哥,必须得跟曹操打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阴夔又道:“两军交战,无非有四种情况——战、降、避、逃!若是不战的话,那就只能选择后三种。”
袁尚顿时眼前一亮,说道:“那也行啊,只要不跟曹操打,我们不妨在后三种里面选一样。”
阴夔苦口婆心地道:“眼下我军驻扎在漳水,曹操大军围攻邺城,邺城我们是肯定回不去了。而曹操的大营又转移到了北面,我们想往北逃也绝无可能。西面是并州,但毛城早已被曹操占据,并封锁了我们的粮道。唯一只剩下南面,但南面却是曹操的地盘,我们若是去了那里,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我们根本无处可避、无处可逃啊!”
袁尚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如此说来,那就只剩下投降了,我记着还有个‘和’吧?”
阴夔哑然失笑道:“‘和’与‘降’几乎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前者说的好听一点。两军交战,弱的一方如果不想打仗就会求和,但强的一方未必会答应,即便答应了,也会提出很多苛刻的条件。所以‘和’与‘降’从本质上来说一回事。”
袁尚不以为然地道:“那我们也要‘和’,绝对不能‘降’!‘降’传出去了多难听啊,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阴夔早就习惯了袁家的沽名钓誉,听袁尚这么说,也不足为怪,于是又道:“也罢,那我们便跟曹操求和吧,看他能否答应。”
袁尚点了点头,来到了案几前,准备给曹操写一封求和书信。
然而他思忖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落笔。
“对了,陈琳不是文章华美、词藻璀璨嘛,让他来写这封信吧!”袁尚提议道。
阴夔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后,袁尚又派人把陈琳找了过来。
陈琳来了之后,袁尚又突然产生了灵感,说道:“陈哥,我记得当年官渡之战前夕,你写过一篇讨贼檄文,波澜壮阔、气势恢宏,读起来令人荡气回肠啊!”
陈琳有些赧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过誉了!”
袁尚又道:“哎?没过誉,没过誉!你们文人的笔可比武将的刀厉害多了,杀人不见血啊,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陈琳补充道:“毫毛茂茂,陷水可脱,陷文不活!”
袁尚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你们要是一骂谁,那人肯定没好儿,比死还难受呢,呵呵呵!”
陈琳淡淡地笑了笑。
袁尚又挠着鬓角回忆道:“我记得孔子曾经说过,上士也不什么玩仍,中士也不什么玩仍,还有下士也不怎么这么地!”
陈琳补充道:“子曰:上士杀人用笔端,中士杀人用语言,下士杀人用石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