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粟,镇东岛虽然小,但却代表着大乾在沧海的统治权,这里加上碣石城失守,整个东境沿海就没有缓冲空间,便会完全将内陆暴露在敌国眼中。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偶尔有云朵飘荡,遮蔽着星月的光芒。
沧浪涛声,巨浪拍击礁石,卷起层层白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黑色的身影踩踏海浪而行,几乎化作了一道幻影,速度快到了极致。
叶逢春登上岛屿的那一刻,立刻被一股浓郁而微稠的血腥气所笼罩。
这股气息中夹杂着难以消散的焦臭味,宛如一片血与火的狂舞。
叶逢春一步步踏过这片断壁残垣,目光逐渐扫过,眼前尽是被破坏殆尽的景象。
断臂残肢、血肉模糊的尸首,无一例外地占据了他的视线。
那些身着大乾甲胄的兵卒,倒在瓦砾与血土之间,一动不动。
他们的面容被残酷的战争刻划得淋漓尽致,血迹渗透到了他们的服饰之中,形成一道道令人心寒的纹路。
每一个尸体都是一部无声的史书,记录着这场战火的残酷与荒凉。
越往前走,血迹未干的残骸越来越多,这些守岛人的尸首失去了头颅,鲜血仍在流淌,映衬着冷秋的凄凉。
叶逢春耳中传来东瀛人的咆哮声,声音嚣张而嘶吼,有的充满着嘲讽的得意,有的则带着令人心生不甘的愤怒,恶言恶语不绝于耳。
在他的眼前,一座小山显现出来。
这座小山由破碎的梁木、瓦砾砂石以及无数具尸首堆砌而成,像是冰冷的石块,搭成了一座可怖的山峦。
说话的声音,宛如一股清风,从小山背后飘荡而来。
叶逢春的面容上,从容淡定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如刀的冰霜。
他身形如电,脚尖轻轻一点,便犹如翱翔的鹰隼,飞掠而上,一步踏上了小山的巅峰。
而在他眼前展开的景象,让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可掩饰的愤怒。
数不清的大乾子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凌乱地散落在这片山脚下。
尸首的腐烂气息尚未弥漫,而他们的身上却残留着乌红的血迹与焦黑的痕迹。
有白发苍苍、满身血洞的老者,他们曾经是这个村庄的智者和守护者。
有赤身裸体、伤痕累累的少女,她们曾经是这个村庄的花朵和明珠。
还有身体残缺或满身毒斑的孩童,他们曾经是这个村庄的未来和希望。
然而此刻,他们都沦为一具具残缺的尸骸,堆砌成山,一张张脸上浮现着痛苦和悲哀。
死寂的空气弥漫其中,让人心生绝望。
此时,这座恐怖的小山前面,正有十多名东瀛士兵正在欢庆胜利。
他们的武器上沾染着大乾子民的鲜血,他们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容,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他们内心的疯狂与嗜血。
“你们死不瞑目。”
叶逢春喃喃自语,眼睛里充斥着怜惜。
“我会替你们报仇!”
叶逢春的双拳紧握,指节咔嚓脆响,抬眼扫过那十多名正在比试谁砍头更多的东瀛士兵,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无比,身躯猛然跃起,如同鬼魅般冲了过去。
砰砰砰砰!
十多声闷响,伴随着一阵惨叫。
那十多名东瀛士兵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叶逢春踢爆脑袋,纷纷毙命当场。
叶逢春看都不看,只是向着漫山尸首的深处走去。
……
镇东岛中央的小镇里,驻扎着东瀛军帐。
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照着东瀛人脸上狰狞的笑容。
他们围着篝火跳着一种诡异的舞蹈,舞姿妖娆,仿佛是在与黑夜中的鬼魅交织。
而在军帐内,传来了东瀛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仿佛是一阵愤怒的雷鸣。
女子凄惨的哭喊也随之而来,她的声音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在夜林中痛苦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