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头似乎是看到了周可孚铁青到近乎滴水的脸色,
这才叹了口气,又轻声对其说道,“孩子,自古哪有胜败之说啊,
从来都是那些遭娘瘟的书生写啥,后人就去看啥,哪里有所谓胜负?”
但这话却并没有让周可孚的脸色有多少变化,他只是缓缓开口说道,
“上皇,请恕小子无礼!您现在是清净了,是看透了,
可您想过当初那些跟着您拼杀疆场的老兄弟吗?
我爹在咽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嘴里念叨的还是您,
您知道他给我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周可孚顿了顿,又抬头看着老酒头接着说道,
“他给我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看见大帅穿黄龙袍了!’
我爹他到死都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们这群老兄弟的错!可上皇您呢?
您现在这般样子,对得起当初那帮老兄弟为您流的血,受的伤吗?”
听着周可孚这番话,老酒头的眼神也是变得愈发深邃起来,
但他却终归是没有出话反驳,只是最后轻轻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见此,周可孚的眼神里也是多了抹失望之色,
随后,周可孚缓缓起身,又朝着老酒头拜了三拜,便转身又走回了黑暗处。
待周可孚走后许久,老酒头才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周可孚离开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道,
“春秋风雨夏冬花,燎烟纷雪铺满沙。岂闻残体成山塔,又何兵戟作悠思……”
…………
“滋滋滋滋!”
石宇像一条小狗一般,蹲在烤架前,死死盯着上面的烤兔肉。
旁边的牧战野则是用力甩着自己的衬衣,并顺手用一根树枝给撑在了火堆旁。
而老酒头则是满脸笑嘻嘻的转动着烤架,并时不时往上面撒一些黑乎乎的调料。
但石宇似乎是等不及了,不断的吞咽着嘴里的口水,并开口问道,
“还不能吃啊,老头?”
听到石宇的话,老酒头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口说道,
“乖孙,再等会,看透了,烤宣了,吃着才香来!!”
听到老酒头这般说,石宇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好在原地继续蹲着等了起来。
不过,一旁的牧战野见石宇着急,脸上在露出温和一笑后,
又伸手在自己的破包里掏出了一块三个指甲盖大小的肉干,递给了石宇。
“小公子,先吃点垫吧垫吧!这肉还要得会呢!”
看着眼前的肉干,石宇只是咽了咽口水,但却没敢直接去拿,
而是调转目光看向了老酒头,并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对此,老酒头只是抖了抖嘴,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见此,石宇也是心中一定,伸手就把牧战野手中的肉干拿了过来,
并还不忘对其说了声,“谢了哈!”,而后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见石宇吃得开心,牧战野的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