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新帝登基改元太宁大赦天下,立庾文君为皇后。之前反对王敦遭流放的官员得以陆续返回,晋明帝得知王敦不愿意入朝,于是召集众臣问到:“王敦不愿离去,天下四分五裂,如何是好?”
温峤说道:“王敦包藏祸心,乱臣贼子。”
司马绍又问:“昔秦皇何以一统天下?”
王导说道:“以甲兵能臣,数战平定天下。”
司马绍又说:“昔三分天下,终归晋统,晋武帝何以一统天下?”
温峤说道:“有杜预、羊二人,所以可以一统天下!”
王导打断温峤说道:“温峤非前代之人,不知其事,请臣为陛下直言一二。”
司马绍说:“卿请言!”
王导说道:“昔宣帝司马懿以洛水为誓,斩曹爽,景帝司马师废立皇帝,文帝司马昭诛杀皇帝曹髦,由此而得天下也。”
司马绍听后,连连叹息,说道:“如王导所言,晋室天下,何以持久?!”
成汉李骧听闻东晋大乱。与氐人任回起兵一千五南征,攻台登城,台登县令王书携带五百军士弃城而逃,逃至汉嘉郡王载处,说李骧率领万师之众不日即来,王载不派斥候查明李骧虚实。便和其郡丞王偕商量过后打算投降李骧,于是命主簿赵酽前去表降,赵酽见到李骧发现其部众仅千余人。
对李骧说道:“汝寇军于我,我郡内守军有三千之众,汝何以为敌?”
李骧用晋语回道:“以王载之才,纵有数万之师,也不能敌我!”
说完扣押赵酽,进军汉嘉郡,俘获王书、王偕、王载和汉嘉郡玺并王载部众。进攻台登县。县丞李相组织防御固守,县中无论老少男女皆登城戍守,任回命军士架云梯搭城登楼。城中倾斜圆木与砖石,氐兵多有损伤。于是李骧命众人挖地洞以进城内,士兵掘地四日,洞口四出杀城中军民。
俘获李相,李骧见到李相用氐语说道:“汝本李特旁嗣,与我同宗,为何率民抗之?”
李相闻言笑到:“我乃晋臣,汝乃贼子!何需多言,今日为汝寇所擒,实乃运数不济!”
于是李骧斩李相,强征县内千人进犯邛都县。李骧命众人左手持火把右手持戈矛,军士横九列,一列间隔四丈。缓缓推进。越嶲太守李钊(李毅之子)积极整备,领郡内二千兵登城观望,看到李骧所携之众,明亮有序,心生畏惧。未与开战,开城献降。李骧由越嶲郡南下,至朱提郡堂狼山下。宁州刺史王逊命参军姚崇率军,临军出发前命姚崇务必斩杀李骧,姚崇率军一万北上出滇池,过昆泽、牧麻。向泸水而出,至堂狼县,二人交战,李骧此时部众四千翻山越岭疲惫不堪,看到晋军军容整齐,旗帜鲜名,心生畏惧。两军冲杀,李骧大败姚崇不追,王逊得知后抓姚崇,将其囚禁。姚崇心腹得知王逊囚姚崇于是以刺客苟成夜中刺杀王逊,王逊由于过于宽大,行走迟缓被苟成追而杀之。朝中闻之惊骇,于是王敦命王陵前去做宁州刺史。
此时石勒得知东晋有变,遣军攻之。军队下兰陵、良城直到下邳。所到之处,县令、太守无不望风而降。徐州刺史卞敦得知石勒来攻从广陵退至盱眙。此时王敦率军驻扎于湖,以备石勒进犯。王敦久日未进朝,而是据囤于湖,仅仅命王应携带三千老弱北抵石勒。扬州百姓言王敦,“四方贡献多入己府,将相岳牧悉出其门”。王敦将南郡太守关陂、建昌郡王循、衡阳内史刘翼,副使乐道融、零陵太守尹奉、监军柳纯、南平太守夏侯、宜都太守谭该擅自定罪决定派军八千征讨,王敦大肆封赏士卒,激励士卒道:“如有斩此八人其中一人者,封两千五百户。”
麾下将领和士卒直呼“万岁”,王敦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杀尹奉、王循,刘翼艰难抵抗兵败被杀。夏侯、谭该二人合兵五千抵抗王敦,王敦战事不利,于是命王陵从后率军而攻,王陵率军三万来攻二人腹背受敌,死于非命。关陂深感慌乱听从邓骞建议率军将乐道融救出,带骑兵一百前投奔广州刺史陶侃。陶侃命高宝接应二人,王敦得知后,命人遣信于陶侃,让陶侃交出二人。
陶侃言辞拒绝,命使者回复:“汝暗害朝臣,专擅朝政,天下不耻!如杨骏之事,引诸侯而讨,兵败身死!”
王敦看后不屑一顾,问计于钱凤。
钱凤说道:“陶侃欲以一瘠之地,以攻荆军!其人何其愚,不足为虑。”
王敦说:“以兵讨之,何如?”
钱凤说道:“路途遥远,且崎岖多悬,他若以逸待劳我败之必矣。不如阻以粮盐,使其自困,时日数旬,必自败而亡。”
王敦听从钱凤建议,于是打算上疏请求加九锡。司马绍得知后想加封王敦九锡,王导极力劝阻。
说道:“若受九锡于王敦,则王敦必然得寸进尺。但如若不授,王敦必以此为借口,而进兵入京。不如暂缓加礼,王敦时日无多,之后必然无暇顾及。”
众臣力劝司马绍,于是司马绍命庾亮写回道:“九锡之礼,不可易之,所需器物需多加准备,礼节仍需备置,望王公多待时日。”
司马绍命郗鉴为兖州刺史,都督扬州江西诸军事,并镇守合肥。王敦想命郗鉴为自己麾下作事,命主簿诸葛瑶携带金银前去拜会郗鉴,郗鉴得知后于是亲自前去拜会王敦,郗鉴经过王敦驻屯的姑孰,并与王敦相见。王敦设宴款待,许诺以太宰相之,郗鉴一一拒绝,王敦不解郗鉴之意,于是指桑骂槐说到:“乐广之才,清闲之辈,后生流荡,言行逆朝,其人之实,怎能媲美满奋?”
郗鉴喝酒后说:“同才之德,可与相比。乐广性情平淡,见识深远,倾危之时,从不附疏于人。愍怀太子被废时(详见上一部),力劝不能为之,不失正体。满奋见风使舵,奸佞之辈,怎和乐广相提并论。”
王敦颜色不悦说道:“愍怀太子被废之际,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会九族旁落,若恪守常理,可有保全之法?以此相比,满奋其人深暗此道,远胜乐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