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的刀锋确实先落在了柳生残月的腰上,但却响起了金铁交鸣之声,随即柳生残月的长刀刺进了宫本的腹部。
柳生残月着地一滚,长刀将宫本的肚子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和内脏一起喷出来,被动剖腹了。
柳生站起身来,右手抖抖长刀上的血,收刀入鞘。绕在腰间的左手微微发抖,收回来时,短刀的刀刃上也有一块被砍崩的裂口。
宫本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空地,死死地瞪着柳生残月。
“你这是什么招数,这不是日本的二刀流!更不是你柳生家族的招式!”
柳生残月淡淡地说:“这是一个中国朋友教给我的。我想和他打一架,但他有伤在身,就互相学习了一些招式。”
他抬起头来,看着剩下的四个投诚武士:“你们还有谁,想替萧芹去死的吗?”
萧芹倒不是害怕挑战,他此时的确不在将军府里,而是在宫城中,在和天皇探讨何时让位的问题。
“天照大神的说法,在日本深入人心,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过来。所以可能我得吃点亏,认个天照大神的私生子。”
天皇的声音里带着深切的痛恨和无奈:“萧芹将军,你冒充大名的私生子也就罢了,怎么还冒充到天照大神的身上来了?天照大神如何能有私生子呢?”
萧芹不以为然:“以你们日本神道教的传说,各路大神交来交去的,生出那么多神来,有个忘了记录的私生子有什么奇怪的。”
天皇很无语:“问题是谁会相信你是天照大神的私生子呢?”
萧芹笑道:“你既然是天照大神的子孙,自然有分辨天照大神私生子的能力。只要你说我是,我自然就是了。”
天皇不说话了,萧芹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天皇之位,不过不要紧。
我当了天皇之后,可以封你为安乐王,你只要每天吃药玩乐就可以了,保证你乐不思皇位。”
天皇忽然哀求道:“萧芹将军,我一切都是听你行事的。你让我假装发密诏,把武士们都引过来,我也照做了。
你就不能保留我的天皇之位吗?这么多幕府将军掌权,也曾行废立之举,可从没人敢自己当过天皇啊!”
萧芹不屑地说道:“他们都是无能之辈,有贼心没贼胆,能成什么大事?
放心,等我一统天下后,没准我还让你当日本的王,只是不能叫什么天皇了,地方不大,口气不小。”
天皇气得说不出话来,正在此时,将军府管事匆匆赶来,先拜见了萧芹,再拜见了天皇。
“将军,柳生家族的武士柳生残月,在将军府门前挑战。前几日臣服于将军的宫本武士与其交手,被其一招毙命!”
天皇一愣,小眼神里顿时闪烁出难以掩饰的希望的光芒。萧芹毫不在意,看了天皇一眼,哈哈大笑。
“怎么?觉得有希望了?你还是别做梦了,这世间已经没人是我的对手了。
好好磕你的药吧。女人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找一批进来。”
看着萧芹潇洒自信的背影,天皇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合十默默向天祷告。
“天照大神在上,请保佑柳生残月一刀砍死萧芹吧。若能如此,我一定奋发图强,重振天皇圣威!”
祷告没完,就觉得身上麻痒难当,呼吸急促,迫不及待地从身上摸出一粒极乐丹吃掉了,然后冲进了后宫。
萧芹从将军府后门走进,也没做什么准备,直接穿过将军府,从正门走出来。
被动剖腹的宫本武士已经被人抬走了,只有地上大片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萧芹却视若无睹,只是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柳生残月。
萧芹走到两人七步远的地方停住了,饶有兴趣地看着柳生残月。
周围围观的百姓和武士们极多,把空地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好位置的,好位置的,只要三十个铜钱!如果是中国的渡来铜钱,只要二十枚就可以的!”
“卖梯子,卖梯子,个头太矮,不在前排,不用愁,踩上梯子,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二十个铜钱!”
“你的,这个梯子我已经买了,可是竖不起来啊!没有搭梯子的地方,梯子有什么用啊?”
“客官,梯子虽然只要二十个铜钱,但扶梯子的两个人,每炷香的时间要收费三十个铜钱!”
“……八嘎,你个奸商!”
萧芹看着闭目养神的柳生残月,微微一笑:“柳生残月,咱们又见面了。
还记得初次见面,是在高阳山的白莲教总坛里,你和毛海峰代表汪直来和我谈合作的。
想不到再见面却是在这日本的将军府,真是光阴似箭,世事变幻无常啊。”
柳生残月睁开眼睛,缓缓站起来:“不是谈合作,是汪船主拒绝与你合作。你的白莲教总坛也早已被人剿灭了。
我柳生家族的武士,都被你杀了,只剩了老弱妇孺。今日我应天皇密诏而来,替柳生家族挑战你。”
萧芹叹了口气:“柳生残月,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不是要害日本,而是要强盛日本。
我也不想杀你的族人,否则你柳生家族也不会还有老弱妇孺剩下了。你既忠于天皇,不妨投身幕府,为日本开疆拓土。
汪直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更多!将来我回到中国当皇帝,你就是幕府将军,如何?”
柳生残月摇头道:“我只是个武士,不是政客,当不了将军。我既然来了,这一战就不可避免。”
萧芹想了想:“若是我打败了你,你可愿意归降于我?”
柳生残月摇头道:“你打不败我,没人能打败我。”
萧芹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功夫极高,可你绝不是我的对手。口出狂言,一会儿你会很难看的。”
柳生残月依旧摇头:“你打不败我,没人能打败我。我的功夫和别人不同,要么获胜,要么死。
所以我的命运早就确定了,要么一直赢下去,哪天败了,哪天也就死了。所以你能杀了我,却打不败我。”
萧芹赞赏地点点头:“好,那咱们就打这个赌如何,若我不需要杀了你,就能打败你,你就归降于我!”
柳生残月思索片刻:“好,我同意。”
这句话出口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柳生残月缓缓地将长刀拔出来,将刀鞘扔在地上,右手高举长刀,左手握着短刀。
一种无形的杀气从柳生残月身上弥散开来,他整个人就像一把脱离了刀鞘的锋刃,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喉咙发紧。
萧芹的目光闪烁,看似随便的站着,纹丝不动,但围观众人却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就是看着他的时候,有点头晕。
柳生残月也感觉到了,他眯起眼睛仔细地看,才愕然发现,萧芹并不是一动不动,他的全身都在动,很轻微的动。
那些动作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之间就变了好多个,就像任何高速运动的东西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没动一样,但会莫名觉得头晕眼花。
柳生残月忽然明白,自己的刀不管多快,可能都无法砍中萧芹。这是萧芹在警告他,他的动作可以快到什么程度!
他的双目中闪出冷峻而狂喜的光芒,就像一个色鬼看见了美女一样。
“要是张无心在这儿,看见你已经变成了这样,肯定口水都流下来了!我先享受了!”
刀光骤起,如同天地间忽然劈过一道闪电,在闪电之间,短刀无声无息地潜入,如同闪电中的一道鬼影。
围观的人群中,凡是懂得刀术的武士,都面无人色,这一刀之威,一刀之隐,都达到了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那是柳生残月十年磨剑的锋锐,是柳生残月杀人无数的杀气,是柳生残月兼容并蓄的心得,是柳生残月有死无生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