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门岭一战后,徐恩远便接任了禁军十二卫大统领一职,如今整个长安城内的戒备皆掌握在他手上,他前来面圣自然是有要事相告。
见邓公公不肯放自己进去,徐恩远有些不悦。他不顾邓公公的阻拦,试图强行闯进去。
可就在此时,英平开口喊道:“让他进来吧。”
既然得了英平的旨意,那邓公公便不好阻拦。只见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比了个请的手势。
徐恩远没功夫与这老太监纠缠,他连忙走了进去,来到英平面前,跪拜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英平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棋盘,显然他的注意仍在棋局上。
“是!”徐恩远起身。随后他用着有力的声音说道:“启奏圣上,关上战事紧急,公孙将军连下数到军令要求增援关上,如今十二卫尚有数百羡卒可用,微臣此次前来便是请示圣上,这批羡卒是否能够增援关上。”
英平微微一怔,但他依然没有扭头看向徐恩远,而是点点头道:“行,此事朕准了,派去便派去吧。”
“是!微臣这就去办。”
说罢,徐恩远转身就要退下。可就在此时,方直忽然开口将他喊住——
“徐将军,且慢!”
徐恩远疑惑地看着方直,道:“方先生,有何指教?”
方直先是看了一眼英平,随后转头向着徐恩远,道:“徐将军,关上需要增兵?这是怎么回事。”
徐恩远一怔,随后回答道:“回先生,据说近日魏军忽然攻势异常凶猛,似乎有种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潼关的态势。关上防御力量有些吃力,是以公孙将军便请求增援。”
“哦……”方直若有所思地思考片刻。随后他又问道:“几日了?”
徐恩远稍作回忆,道:“估摸有四五日了。”
方直眉头一皱,同时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几分,道:“这些士兵是增援何处?”
“北面渡口与南面山脉处。”
"吧嗒——"
棋子从方直手中滑落掉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只见方直猛地站起身,问道:“什么!?南北面的守卫皆被调走?怎么不早些禀报?”
徐恩远被方直这突如其来的责备给整懵了,他解释道:“由于事发突然,公孙将军只能从最近的地方临时抽调了士兵前往关上,所以……”
方直没有再听徐恩远说下去,而是径直来到地图前。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地图上关中这一片,随后眼神中竟流出一丝慌乱。
见方直如此反常,英平也感觉到了不妙,他问道:“士谦,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方直有些魂不守舍地说道:“潼关……要失守了……”
“什么!?”
英平闻后大惊失色,他连忙从蒲团上站起身,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膝盖撞倒棋盘,方才还是好好的一盘棋,此时棋子竟撒了一地。
“魏军声东击西,佯装猛攻潼关,实际目的却在南北两边,试图从此两片区域打开缺口,以入关中……”
英平一惊,随后大声说道:“传朕旨意!速速增兵守住南北山路、水路!切勿让敌军攻破!”
“没用了……没用了……只怕为时晚矣……”方直仰头长叹道。
英平还想尝试做最后的挽救,可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惊慌失措地声音——
“圣上!圣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
只见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直接跪在地上,面带绝望之色地看着英平。
英平一个箭步迈上前去,他弯腰拉住侍卫的胳膊,问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巳率五千精兵夜袭蒲坂津,我军守卫全数阵亡,如今魏军已渡河在河西安营扎寨,待大军到来便要强渡渭水!”
潼关是长安最大的屏障,唐军之所以能抵挡魏蛮六十万大军八月之久便是仰仗这道天险,如今魏军绕过潼关直取关中,这便意味着长安将要直面魏蛮的六十万大军!如此便意味着长安乃至整个大唐将要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
英平听后大惊,他连忙问道:“士谦!当下应当如何应对?”
方直面色阴沉,他迅速恢复冷静。在简单分析整体战局后,他对着英平说道:“请圣上速速派人前往关上,让公孙将军弃关回道渭水之南布防!”
“潼关当真守不住了么?”
“若是魏蛮从东西两面夹击,只怕公孙将军危矣。”
英平一怔,随后转头对着徐恩远说道:“徐将军!你马上派人前往关上,务必让公孙将军撤退回防!”
“是!”
“慢着!”
徐恩远正要离开,方直再次将其喊住。随后,只听他说道——
“此次在渭水之南布防只求拖延敌军渡河,万万不可与之正面相抗!一旦遭遇敌军正面攻击,务必速速后退!”
“是!”
徐恩远离开后,英平再次问道:“士谦,还有何事要做?”
方直神色依然凝重,道:“圣上当派出信使,让诸国速速驰援长安!再八百里急书入川中,命常小天将军率神百连回京勤王!”
“好!”
“圣上——”
“嗯?”
“长安危在旦夕,只怕常将军只能走子午谷这一条道!”
英平一怔,看着方直严峻的神色,他知道这是孤注一掷的选择。英平深吸一口气,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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