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清澈水润的眼眸，满满都是纯粹的欣赏和经验，这叫原本有些冲动走过来的顾四，再也顾不得什么懊恼的心思。
一股甜意细细密密的从心底滋生，灵魂好似都随之震颤。
顾四从未有过这般强烈到，好似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执念般，远远看着已经挪不开眼，如今只在咫尺之间，更是叫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人纳入怀中。
此时此刻，往后余生，再也没有别离。
这很不对劲，可意外的，他却没有半点排斥。
就好像，他们本该就是一起的。
灵曦原本只是单纯的欣赏，然而，见这人只杵在那儿不说话，她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事情嘛？”
她转了转脑袋，难不成这块地儿，是有主的？
灵曦有些疑惑仰起脑袋，对上他潋滟的桃花眼，看清他眸中专注柔和神色那瞬，有些恍惚。
脑海中轰隆隆似是有什么画面划过，一帧帧一幕幕，快的叫她难以捕捉。
模糊中，她看见一座座山峦，她看见建造在峰顶古香古色的大殿，她看见自己坐在玉床边，床上躺着一个毫无声息的人。
她看着窗外飘絮，看着窗外落花，看着窗外落雪，岁岁年年，她就这样守着一个人。
她好似听见她低低的唤。
“四哥。”她低低的唤，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合。
这一瞬，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心中都是处于无尽等待中的酸酸涩涩，而今她看见了活生生的人，灵曦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求抱抱的姿势，好似已经这般做过千万次。
顾四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叫自己在小姑娘面前第一回就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然而，他没曾想，忽然听她这么唤了一声，顾四瞬间破防。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丢到手中拎着的装着肉的背篓，上前一步，半跪在她身前，将坐在岩石上的小姑娘，揽入怀中。
“乖，不哭。”
他无师自通，熟练的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发。
灵曦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脑海中那一瞬的画面，叫她抓着眼前人胸前的衣襟，委屈到眼泪止不住。
小姑娘低低呜咽，哭的顾四心疼心酸又心怜，只一下又一下的轻揉抚着她的背，轻轻哄着她。
“不怕，四哥在，一直在。”
灵曦听见这话，眼泪又是止不住，哗啦啦往出流。
顾四就这么哄着，温柔的没有半点不耐。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渐渐没了动静，顾四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哭着睡着了。
而睡着的小姑娘，却依旧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撒手。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因着小姑娘这般动作，安稳了。
顾四直到这时候，也才有时间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他能肯定，他千余年的记忆中，必然是没有小姑娘的存在的。小姑娘眼神干净懵懂，也不像是和他差不多的经历。
顾四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对小姑娘那似乎根植在灵魂深处的熟悉和亲密，也不会作假。
流落到这个星球，漫漫人生千年，顾四看惯了生生死死，也因着看习惯了人生百态，他并不愿意主动参与其他人的人生。
可此时……
他却再没了那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心思。
他想，他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直都在等她。
灵曦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是自打在这具身体内重生后，前所未有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