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笑着拍了拍姜根山的脸:“就是……”
他不怀疑好意的笑了起来:“根山叔你也不想我婶子,知道你的那些事儿吧?”
“我听说,杏儿姑娘,可是至今对您念念不忘,说您是她挂牌这么些年以来,见过的最凶猛的男人,宁愿自己花钱赎身,给您做小呢。”
“要不,我把您家的地址给她,也好了却她的一桩心愿?”
周然语气里尽是不怀好意的威胁。
“别介,别介啊。”
“叔儿求你了,叔儿求你了成不?”
姜根山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地哀求:“这事儿真的不能让你婶子知道。”
周然冷笑:“那就拿钱!”
“我是真的没有钱了,我……”姜根山满脸苦色,周然却不耐烦听人的哀求,厉声打断了人,十分的不客气:“没有钱,那你就去借啊!”
姜根山想说他一个土里头刨食儿的泥腿子,就算借又能借来几个钱呢?
何况,这段日子,他已经借了不少钱给周然了。
可是这不仅没能让周然守口如瓶,反而是更加的养刁了人的胃口,向他索要钱财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金额越来越大。
姜根山实在是借不到了……
周然却一脸的不以为意,呵呵冷笑:“借不到,你就不会去偷去抢吗?实在不行,去卖总会吧?”
姜根山一脸骇然:“我、我一个大老爷们,男的……”怎么能出去卖呢?
“男的怎么了?”周然冷笑:“脱了裤子还不都是一样的叫人玩?”
“我看,那杏儿姑娘就挺喜欢你的,甚至愿意自掏腰包赎身跟了你,根山叔要是没有钱,何不也学着赵元山,委身入赘……不过,就是要可怜我婶子,要跟张氏沦落到一个下场了。”
姜根山吓得浑身一激灵:“不、不行,不能让你婶子知道啊,我、我……”他咬了咬牙,含泪道:“我去想办法,我去给你想办法,你别告诉你婶子,求你了。”
姜根山砰砰砰地给人磕头,心中悔不当初。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会禁不住诱惑,把持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那点儿东西,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心中惶惶,难道他真的要去偷、去抢,去……那个吗?
只是想想,姜根山就浑身一哆嗦。
周然见人被震慑住,满意的笑笑,换上和气的表情,伸手将人拉扶了起来:“根山叔,也不是我要难为你,实在是你守着个金山银山不会用,我着急啊!”
“金山银山?”
姜根山一脸迷茫:“什么金山银山?”
他一个地里头刨食儿吃的泥腿子,身上的铜板都数得过来,哪里来的金山银山?
周然见他果然上钩,笑意更浓了几分:“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您家的邻居,姜安宁啊!”
“安宁?”
姜根山一脸惶恐,总感觉自己怕是要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深渊。
“是啊!”
周然揽过他的肩膀:“你看看,这姜安宁为什么会被赵家的人算计?不就是因为她有钱,也会赚钱吗?”
“我可是特意打听过了,前段时间,县城里头组织了一场绣娘比试,连县令大人都亲自出面参加主持了!”
“听说能参加这场比试的,随便一件绣品拿出去,都是能一两银子!”
“你想想,这要是在这场比试里获得头名的绣娘,那一副绣品,得卖多少钱?”
姜根山嘴皮子直哆嗦:“多、多少?”
“起码二十两银子!”
周然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心虚了下。
其实他也不知道,头名绣娘的绣品,究竟能卖几个钱。
他只打听到,县城一家绣坊最贵的绣品,是要二十两银子,且不议价的!
听说这家绣坊,只在比试中,得到了第二名的成绩,提起第一名的时候,还颇为服气的样子。
如此想来……那头名的绣品,也卖个二十两,不过分吧?很合理吧?
姜根山也是被“二十两银子”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二、二十两?”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人,很是不敢相信。
二十两,足够他一家子吃好喝好,顿顿有肉、有酒的过上三五年了。
起上三间土房,也不过才二两银子的花销。
二十两……乖乖地呦,这就算是拿来盖上一座青砖大瓦房,都绰绰有余了吧?
姜根山止不住在心里头盘算起盖一间青砖大瓦房,能需要多少银子。
想着想着,不免就想到了姜安宁家高高地院墙、宽敞的院子、东西通透的几间正房……还有,还有姜安宁之前跟赵海订婚以后,送给赵家人的那老些好东西,鸡鸭鱼肉什么。
原来卖绣品这么挣钱呢?
难怪赵家人会想方设法、不要脸面的打人主意了……
这的确是座会赚钱的金山银山啊!
这、这谁要是把姜安宁给娶了回去,不说后半辈子,就是往后数三代,都要吃喝不愁了吧?
周然见他这样子,更加得意了几分。
他拍着人的肩膀,很是唏嘘:“可不是吗?我当时听到这个价格,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结果你猜拔得头筹的人,是谁?”
姜根山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太敢相信,十分谨慎的小声问:“谁?”
“你猜啊!”
“该不会是安、安宁丫头吧?”姜根山咽了咽口水,心中更加惶惶不安。
自家媳妇儿,跟安宁那丫头关系不错,他要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儿私心,去坑害了安宁……那自家媳妇儿怕是往后也没脸再见人了。
光是想想,姜根山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畜生、不是个东西!
随着周然肯定的回答,姜根山更加彷徨无助,心生愧疚,恨不能干脆一猛子扎进水里头,淹死自己算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呢?
“根山叔聪明!”
周然得意地拍着人的肩膀:“这县城中绣娘比试拔得头筹的绣娘,还真的就是姜安宁。”
“而且我可听说了,安宁妹妹她的绣品,比寻常绣娘的绣品更要值钱,莫说是二十两银子,就是上百两,那也是有可能卖出去的。”
“县城里头一位特别有钱的夫人,尤其喜欢安宁妹妹的绣品。”
坐在茶馆里听到这话的姜安宁,心中一片恶寒。
很想把左一声“安宁妹妹”右一声“安宁妹妹”的男人,给撕烂嘴巴!
她虽然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两人的说话,但实际,茶馆离二人所在的地方,还很有一段距离。
便是她大声吆喝人几声,对方也是根本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