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
秦景川腿长,脚尖碰了碰墨书砚的拖鞋,“差不多行了。”
墨书砚对这话显然很不爽。
“什么叫差不多行了?在你眼里,我是在跟她无理取闹?”
秦景川乐不可支,心道他跟墨书砚都是多少年的兄弟了,从小一起长到大,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
眼见墨书砚的脸色越来越臭,见好就收,赶紧给人家顺毛。
“不是说你无理取闹,但这个时候,是讲理的时候吗?你连媳妇都快气跑了,还说什么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声“媳妇”太过顺口,说到了墨书砚的心坎上,墨书砚的脸色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臭了,但还是一片黑。
秦景川“哎”了声,“我还以为我出国这么长时间,你们俩都已经稳了呢,没想到回来一看,你俩还在原地打转,还是没什么进展。”
这话墨书砚不乐意听,两道剑眉不由拧了起来。
他本来想说,他们才不是没进展,但话到嘴边,想到现在正生着气,他就说不出口了。
秦景川身子往前倾了几分,手肘随意地搭在大腿上。
“你与其在这儿生气,倒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要跟她生气?”
墨书砚拧眉,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跟她生气?”
秦景川说,“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问你,你知道吗?”
墨书砚都不想理他了。
秦景川忍着笑,“我没逗你,问你正经的呢,你就说说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行,你不好意思说,我来帮你说。”秦景川好脾气地认了。
谁叫他了解墨书砚,胜过了解他自己呢?
“你本来是好心,担心她的安危,才会一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地跑过去,但是也正是因为太过担心,话赶话说了不好听的,其实无非是你心里一直有心结解不开,才会在关键时候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罢了。”
“说白了,你太在意江绾和顾西洲的关系,即便江绾跟你说了,他们只是朋友,她对顾西洲没感觉,你还是在意,因为你太喜欢江绾,所以见不得别人喜欢江绾,哪怕江绾不喜欢他,他单方面献殷勤也不行。”
“顾西洲不是别人,他是在你和江绾离婚后,在江绾最困难最无助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陪伴她帮助她度过那段艰难时光的人,他们现在是朋友,没准往深了说,更是家人,我看的出来,江绾是很重感情的人,即便她知道顾西洲喜欢她,也不可能因此就彻底疏远顾西洲。”
“而你,在一段错误的婚姻后,想要挽回对方,本身就觉得自己理亏,因此更会对一切外在的人或事更敏感,顾西洲对江绾的喜欢,让你如临大敌,也时时刻刻提醒你,曾经你伤害过江绾,所以你才会这么排斥他,甚至到了斤斤计较的地步。”
秦景川抽丝剥茧,把墨书砚那些想要避开的,又或者已经想明白的,通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