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守真是行事果决狠厉,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庞慈谙的性命。我还是头一遭吃那么大的亏,该得罪的都得罪了,结果人还没救回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我心里很是不爽快。”
宣明曜轻轻伸出手,一旁的裴九安立刻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荷包。
正是张玘用自己的右手和父子决裂才从张聘手中换来的那个荷包。
宣明曜轻轻解开荷包。
因为药物原因而失去光泽的母蛊从荷包中掉落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宣明曜轻点足尖,将那母蛊狠狠碾碎。
一团红黑色的血迹在地上喷溅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聘胸口一闷,一口黑血从唇间溢出。
宣明曜见到这一幕并不意外,反而满意地笑了笑。
“我这个人,最不愿意吃亏。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再痛快不起来。张大人,就算你和张玘决裂了,我也知道,他在你心中是有些份量的。不然,你绝不会让他干净无暇做了这么久的琼文公子。所以,听到自己亲生儿子的死讯,好受吗?”
近卫连忙上前扶住张聘,张聘却一把挥开了他。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宣明曜,那晦暗幽深的眼神,若是普通人早就被看得瑟瑟发抖了。
可宣明曜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你不高兴,我就开心。来人,去放上两挂响鞭,大喜的日子,给张大人好好庆祝一二。”
这话,简直是踩在了张聘的脸上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张聘从唇齿间挤出这样一句话。
宣明曜嗤笑一声。
“你敢吗?”
今日之前,你或许敢。今日之后,你还能吗?
这句话,宣明曜没有说出口,可她看向张聘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张聘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深深看了一眼张玘的尸体,而后转身离开。
至于停放在一旁的另一具尸体,张聘全程连目光都未曾给过半分。
仿佛,那不是曾经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内宅的发妻,而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宣明曜站在那里,看着张聘的背影。
她知道,两江这最好看的一出戏,马上要上演了。
父皇,您在皇都,用不了多久,也该收到消息了吧?
这出好戏,可还有您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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