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道夫帮罗兰寻找在售的土地需要一段时间——不是随时随刻都有人售卖地块,尤其是明珠般的伦敦,尤其是明珠般的伦敦城里的西区那条最棒的‘富人’大道。
这需要一定时间,等个倒霉蛋家破人亡,或者染上了什么高尚但成瘾的小爱好。
譬如赌博,投资,服用那些当下时髦的‘医疗补剂’,热衷探险或给自己找上十来个永远吃不饱的情人——据兰道夫说,通常沉迷赌博的最容易松口,但后续的麻烦多。
投资,以及‘探险家’是最优选,这批人的家属非常好满足。
至于给自己找十来个,或者二三十个情人的最好别碰。
如果你不想某天家门口出现几个抱着婴儿的女人。
罗兰说这种挑拣‘家破人亡’目标的行为实在让他大开眼界,兰道夫说当然,因为他们付钱。无论什么时代,付钱的人都该掌握主动权。
罗兰说既然这样,能不能找个外出探险不慎丧于龙吻的。
兰道夫让他滚蛋。
总之,房子的事倒不着急,正好留些时间,让老柯林斯同邻居告别——说是告别,实际上应该叫炫耀。
‘日安…什么?您竟然看出来我要搬走了?’
‘一份玫瑰瓣,请您可珍惜着用——不不,我的意思是,再见面,就是西区了,女士。’
‘给我四颗土豆,对,谢谢。真希望西区的土豆价格也这样实惠。’
‘啊呀!当然,当然!我最近的确憔悴的厉害,是不是?我猜,我脸上绝对写满了离别吧?’
然后循环到第一句。
据雅姆形容,近日来的普休·柯林斯十分讨人厌。
无论谈什么,他都能准确并不留痕迹(或者不要脸)地绕到‘要搬走’这件事上,同时,摆出的那副悲伤、复杂的神色,好像暗示着一场该收到无数‘抱歉’与‘我很遗憾’的悲剧。
可当人问起,他就立刻变了脸,喜气洋洋地告诉对方自己要去西区,并强调自己的‘不情愿’,‘舍不得相伴多年的邻居’,‘厌恶终日以社交辞令为伍’——这等好事很难让听众‘心满意足’。
总之,讨厌极了。
罗兰认为他有做政客的资质,并和雅姆商量,要不要在这里多住上半年,并告诉老柯林斯,自己生意不好,没有钱买大房子了——他非常想看大话精的下场。
雅姆说你这么干容易把自己叔叔气死。
罗兰说你这样维护一个陌生男人,应该不怎么爱我了对吗。
气的雅姆也让他滚蛋。
不过。
得了两次滚蛋的闲人柯林斯先生,很快就要忙起来了。
‘终于痊愈’的费南德斯,花街万事通队长找上了门。
一个案子。
解除了他的临时‘监禁’。
“也不是什么大案子。”
队长如是说。
“但你也知道,最近…”
费南德斯指的是一段时间前发生的大事:象帮覆灭前,伦敦城曾丢失过许多婴儿的案子。
这影响非常不好。
“邪教徒?”罗兰问。
“也许不是。”
费南德斯说,这次并不如上次那么疯狂。比起邪教徒或别的什么组织,他认为更像是某单打独斗的疯子的‘小爱好’。
“之前可是半个月内出现了上百名失踪者。”队长告诉罗兰,这一次只有零星几个,并且,最早发现的是永寂之环——他们接到报告,说近郊的墓地被掘开,丢的都是婴儿尸体。
“掘墓人?”
“说不通。”费南德斯摇头:“亵渎死者的目的只有两种。要么贪图陪葬品,要么,盗走尸体,举行仪式——一侧凡人,一侧仪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