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起身,向窗外看去,到处长满荒芜的杂草,人迹罕至,到这时她已经明白傅慨舟的目的。
她听萧羽谈到过,海都之行首要目标之一就是傅家,而刚好傅慨舟也姓傅。
结合两人当时婚礼现场,萧羽见到傅慨舟时,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傅慨舟出生于傅家,这点并不难猜,他绑架自己到这里,八成是为了威胁萧羽,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先受伤。
按道理,沈瑶现在应该抓住机会一走了之,可在看到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垫着厚厚一层衣物。
而傅慨舟自己身下却空无一物,她犹豫片刻,还是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傅慨舟就算有错,也该由法律去审判,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种地方。
沈瑶把傅慨舟拖到自己躺着的地方,解开衣服,肩膀处有个明显的枪眼,子弹还在里面,看位置应该没有伤到器官,只不过再不止血,他还是会休克而死。
沈瑶起身寻找趁手的工具,在楼里转了一圈,只找到还剩点儿底的白酒瓶和一截粗麻绳。
沈瑶毕竟不是医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才感觉救人这种事实在棘手,斟酌片刻,她用麻绳扎在肩膀伤口上半寸的位置止血。
闻了闻酒瓶里确定是酒无疑,她倒在伤口上消毒。
或许是太疼了,傅慨舟闷哼一声动了动,沈瑶吓了一跳,立马撤到老远紧盯着他。
直到确认他是条件反射,才松了口气,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污浸染肯定用不成,沈瑶只能避到一边,脱下外套里的里衣,扯成条给他包扎伤口。
等忙完,沈瑶已经是满头大汗,用尽全身力气,坐在一旁休息。
“傅慨舟,你是傅家的儿子,之前任性自我当什么话剧演员,都可以由着你,可你现在看看,咱们家已经成什么样了!你爷爷被他们带上船生生炸死!你爸爸也是死在姓萧的手底下,全家就剩下咱们母子俩了,家破人亡啊!”
屋里,女人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散乱的头发,空洞似的双眼,只有白皙的皮肤证明她曾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妈,外祖他们做的事是违法的,我早就说过,没有萧羽也会是别人揭发,逃不掉的。你先别想那么多,把病养好,其余的事交给我。”
“你放屁!你就是窝囊,我怎么生下你这么窝囊的儿子,连自己的亲祖父和爸爸死了都无动于衷,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咱们家落得这个地步,萧家安然无恙,是姓萧的弃车保帅,才造成现在的局面,你不想着为家里人报仇,整天研究什么破剧本,看什么破书!废物!”
女人怒火在眸中燃烧,抓起床头上的一摞书,奋力丢向傅慨舟。
书页翻飞,落在傅慨舟脚边,书扉页上清晰写着两个字:“沈瑶”。
那两个字卷起一阵漩涡,眼前的场景飞速转换。
再睁开眼,他已经站在紧闭的门扇之前,像是预感到什么,傅慨舟从心底生出巨大的不安感,一把推开房门。
只见房梁上悬下来一截绳子,女人的身体没有支撑点,颈项挂在那截绳圈里,像是块儿破布轻轻晃动着。
“妈!!”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撕裂的梦犹如雪花般纷飞落了满地,遍地碎片都是无声的痛苦与吟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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