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栖霞居大门外。
白娇娇跪在谢夫人跟前,低着头啜泣着,大红色的裙摆在她身后撒开,在阳光下泛着细细的光泽,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谢夫人垂眸盯着她,满脸的厌恶。
“你说你是奉你们家老夫人的吩咐过来探望主母的,可你一个贱妾有什么资格代表老夫人?”
说着,她又指着白娇娇:“更何况你是两手空空来探病,若真的是老夫人叫你来的,那老夫人送来的东西呢?是不是叫你给吞了?”
听了这话,白娇娇委屈极了:“谢夫人明察,老夫人什么都没叫我带啊!”
谢夫人一听这话,更觉荒唐:“你们老夫人竟是如此不懂规矩的人?”
“谢夫人冤枉啊,老夫人只是觉得一家人互相送礼太过生分,所以才没让我带东西的……”
白娇娇呜呜咽咽地说完,抹了一把眼泪,作势就要起身。
“谢夫人若是不信,我这就去请老夫人过来亲自与您解释!”
见她如此,谢夫人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在城西小院那次。
是了,若顾老夫人是个懂规矩的,只怕也做不出那等丢人现眼之事。
想到这里,谢夫人便又想起了,那日顾老夫人将这白娇娇极力护在怀中,很是疼爱她的样子。
再一想宋惜月的惨状,谢夫人的脸色就更加沉了。
她给身边的嬷嬷丢了个眼神,嬷嬷立刻上前,将站起身要走的白娇娇又摁跪了下去。
猝不及防,白娇娇双膝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立刻就叫出了声。
谢夫人却是不为所动,慢慢走上前,踩住了白娇娇大红的裙摆。
“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样子,更何况你还是个贱妾!”
“你府上的良妾连点缀都不敢用的正红,你倒是这般穿在身上,成何体统?”
听了这话,白娇娇肩膀微微抽动,哭得无比可怜:“谢夫人,这里是校尉顾府,这裙子也是校尉送我的!”
言下之意,就说提醒谢夫人,要耍威风回中书府去。
她可是顾浔渊的心尖人!
“哼,”谢夫人被她的话给气笑了,“顾校尉姓的是顾,上的是我顾氏族谱,便是见了我,也得喊我一声婶母,规规矩矩向我请安的!”
“可是这里是校尉顾府……”
“校尉顾府又如何?”
谢夫人一口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只要你们顾校尉还是顾家人,我这个家主夫人就管得了他!”
说完,她后退一步,声音冷得吓人:“来人,把她的裙子给我扒了!”
“不要……不要啊……”
白娇娇扯着嗓子尖锐地喊了起来。
可谢夫人的丫鬟经验丰富下手又迅速,饶是白娇娇极力护着自己的裙腰,也还是被扯开了几片裙摆。
“谢夫人!谢夫人!你这般对我,就不怕校尉知道了与中书府离心了吗!”
白娇娇大喊:“校尉可是顾家唯一的武将啊!”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谢夫人就闹心。
若非如此,向顾浔渊这般频频冒犯,害中书府颜面尽失的东西,顾文岳怎么可能还与之来往?
“动作快点!”谢夫人压下眉心的狠戾,呵斥了一声。
闻言,丫鬟嬷嬷们下手更狠了。
白娇娇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裙子,死死地拽着裙腰,任由她们使劲掰她的手指也不敢放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