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只见宋惜月与丫鬟站在门口,正恭顺地屈膝行礼。
梁舟鸣立刻站起身,满脸不解:“顾家是没人吗?竟让你一个刚过门的新妇来待客?”
说着,他赶紧摆了摆手:“你起来吧,算起来我也是你长辈,你喊我一声梁伯伯就是!”
“是,晚辈多谢梁伯伯。”
宋惜月这才站直了身子。
梁舟鸣皱着眉头:“顾府的长辈呢?”
宋惜月垂眸:“老夫人头风发作起不来床,公爹醉酒未醒,将军……还未回来。”
听了这话,梁舟鸣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回事?顾浔渊那小子到底去了哪里?”
闻言,宋惜月眼眶微红,轻轻摇头:“将军昨夜只说有紧急军务便匆匆出门,到如今也没往府上送消息,晚辈派人出去寻了,但不知他在何处。”
见她如此,梁舟鸣沉吟片刻,道:“你们大婚,这七日他都放了假,若真的有紧急军务要他去处理,京卫营里应当有记录。”
“但我来时查过了,昨夜并没有什么紧急之事发生,你是不是记错了?”
闻言,宋惜月摇了摇头:“是将军身边的亲随江铉说的,我与丫鬟都听见了。”
话音才落,她忽然一顿,道:“梁伯伯,会不会是出事了?”
梁舟鸣本能地想说不可能。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大皇子贺兰隽昨天回京,一路上北夷细作的追杀不断,说不准就有几个混了进来。
若顾浔渊昨夜真的是追北夷细作去了,那到现在毫无音讯的话,大概率是死了。
难怪大皇子要他来顾府走这一趟!
想到这里,梁舟鸣面色严肃了下来:“顾少夫人言之有理,此事非同小可,本官马上就派人去查!”
宋惜月闻言一愣。
怎么就非同小可了?
顾浔渊才当上威远将军不到两个月,进京卫营巡卫京城也才一个多月,他有那么重要吗?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立刻拜谢道:“晚辈替将军谢过梁伯伯!”
“客气了。”梁舟鸣心情复杂地看着宋惜月。
本该指婚给大皇子的宋家大小姐,下嫁一个无名小卒就算了,没想到大婚次日就当了寡妇。
真是可惜了!
送走了梁舟鸣,立刻便有下人来报,说尹老到了。
闻言,宋惜月十分意外。
尹老是京中极有名望的圣手,与宋家有些交情。
宋惜月去百草堂请,原想着请得动尹老的徒弟就不错了,没想到他竟亲自来了。
青玉劝她:“小姐,您自己身子都不舒服,就让奴婢领尹老去看老夫人吧?”
宋惜月摇头:“尹老亲自来,我不能怠慢。”
况且,她若是不去,顾老夫人说不准就愿意开了宁寿堂的门。
宋惜月如此积极地为她请大夫可不是在关心她,而是要宁寿堂的门,在全城捉奸之前,都不敢打开!
如此才能保证,城西那对野鸳鸯,乖乖地在他们的“爱巢”中抵死缠绵,不被打扰!
见到尹老,宋惜月等人再次来到了宁寿堂。
果不其然,大门依旧紧闭。
青玉用力拍门:“老夫人,少夫人来看您了!”
“老夫人,少夫人听闻您头风难忍,特意为您请来了圣手尹老,您开开门啊!”
“老夫人,外头快下雨了,请您开开门呐!”
宁寿堂内。
听着外头的喊声,顾老夫人气得差点将手里那串上好的翡翠琉璃佛珠都给扯断了。
“好她个宋惜月,不讲规矩的贱妇!今儿是不把我逼死不罢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