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黄龙，见过太清师伯。”
黄龙再一次认真见礼，声调瞬间拔高几度，终令太清睁眼看来。
“黄龙真人免礼，吾竟不知还有此等殊荣能令真人见礼。”
太清冷不丁阴阳了一声，却叫黄龙怔在当场，更是苦笑连连。
“师伯这话言重了。”
黄龙恍然，抹了把脸上热汗，才又磕磕巴巴说道：“吾今来此，却是要与师伯说伏羲之事。”
黄龙主动坦白。
他今来此就是为此事。
孰料，太清竟有如此怨念，着实少见。
太清不言不语，任由黄龙分说。
黄龙见状，暗自长叹一声才将又道：“师伯先前命弟子往女娲娘娘处说伏羲之事，弟子早已旁敲侧击，打听清楚了娘娘心意。”
“此事决然不可！”
太清闻言，不改其色。
此事成败，他心中自然清楚。
不过，他今怒却非因此事，乃是为黄龙擅自做主，与女娲联手欺瞒三清一事。
如此行径，可还算作他玄门弟子？
正当太清琢磨此事时，便听黄龙继续言说道：“不过，因先前一番旁敲侧击却是叫弟子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因由此，弟子与娘娘达成一致，由弟子转生人族助伏羲证道，此后人族帝师之位当由人教所掌。”
太清闻言，瞬间动容。
虽说错过伏羲证道功德，不过若能得女娲认可，掌帝师之位，于他于玄门都是好事。
太清如今才知，黄龙竟在这不声不响间办成了好大事。
“既是如此，先前为何不来与吾说？”
太清脸色缓和了许多，再度问道。
“师伯容禀，女娲娘娘向来忧心伏羲陛下证道，恐有波折，而致伏羲灵智蒙尘，就此沉沦，故而不惜以大法力蒙蔽天机。”
“这等机密要事，怎会让弟子告知第三人？”
黄龙将先前种种不是，尽数推在了女娲身上。
他料定即便太清知道此事，也不会与女娲对峙。
自然有恃无恐。
“及至今日，伏羲陛下功德圆满，弟子才有回转九天告知师伯的机会。”
“如此说来，倒是错怪了师侄。”
太清饶有深意看了眼黄龙，却叫黄龙心虚不已。
黄龙先前所言，可谓滴水不漏。
却瞒不过太清太上。
黄龙所言，恐不尽然都是实话，但太清并不准备深究。
世间生灵哪个不曾有私心？
只要黄龙行事仍心向玄门，这便够了。
只是可惜了那一桩机缘。
太清突然长叹。
他所立人教，本就为教化人族而存。
如今伏羲证道，却与他无涉，日后他人教功德恐难圆满。
大道有缺，如何能不遗憾。
黄龙见太清神色郁郁，自然知其心中所想。
“师伯所虑可是那伏羲证道一事？”
“若是如此大可不必。”
“弟子转生人族，曾相伴伏羲身边几十载，见其道途，先前更以人教之名，尊奉伏羲神位。”
“而今正要将那功德奉上！”
黄龙忍痛，将那先前所得功德割舍，上供太清。
太清见那功德中所见种种，皆与伏羲相关，心中顿生欢喜，再见黄龙却是略显愧色。
他所求，不过就是这一份功德。
如今却因这一份功德，摆下这等脸色，先前想来着实让人脸热。
可事关道途，太清自然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