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此时心中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察哥说的是实情,自己如今已经不再是朝廷的人,朝廷不但不会给他凤凰山一兵一卒,半点粮饷,说不定还会派兵镇压,一心报国的他竟落得如此下场,不免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陆文龙是宋人,为了国家黎民,自己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公孙胜依然没有说什么,嵬名察哥又道:“察哥也曾听说过当年山东梁山泊一百单八将的威名,一众好汉聚义梁山之时是何等神武,可招安之后,为国拼杀,最后又有几人落得善终?仙长是明白人,试问这样的朝廷还保它作甚?”
嵬名察哥不愧是有勇有谋,说话更是掷地有声,他的这番话说得句句属实,也勾起了公孙胜的回忆,而那段回忆也是他不愿提起的伤心往事。只是公孙胜心里的活动在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依旧是笑容可掬,平静如水。
“哈哈哈!”待嵬名察哥说完,公孙胜朗声大笑,说道:“王爷所言不虚,贫道有心附议,只是贫道好友不这么想,并让贫道带来几句话,未知诸位可有心聆听?”
“请讲!”三人齐声道。
公孙胜说道:“贫道的这位好友年纪不大,却和贫道是忘年之交,此人乃是位奇人,高枕家中,却通晓天文地理,且对这天下大事有着独到的见识,贫道对其是敬佩有加,今次便是特意受人之托,有要事相告。”
听了公孙胜的一番话,察哥和陆文龙、李香童都对公孙胜口中的这个世外高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全神贯注盯着公孙胜,听他怎么说。
公孙胜捋了一下花白的须髯,振振说道:“贫道这就将好友之言一一道来:与我说天下纷争,战火频发,却无有真正一统之能者,只是苦了芸芸众生。自辽之后,以金最强,宋、夏逊之,然连年征战,三面树敌,又内耗加剧,使金之强盛已然渐衰,自朱仙镇大战之后,金国精锐尽损,恐再难复昔日之威。只是目下宋帝昏庸,不辩忠奸,戕毒百姓,国力不振,只求偏安一隅,不思恢复山河。夏则刚经历新帝登基,又逢内乱天灾,民心不稳,国库空虚,正是内修政理,安抚百姓之时,自然不应渎武兴兵。”
公孙胜说得头头是道,嵬名察哥、陆文龙、李香童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公孙胜接着说道:“宋、夏两国颇有渊源,国之运势又极为相似。宋自太祖临位至今,先与辽相抗,互有胜负,虽独不能胜,却联合金之力以灭辽。本以为可高枕无忧,却不想铸成亡国之错。大金铁骑骁勇善战,宋兵怎能抵挡?内忧外患之间,丢了大好江山,如今只好苟安于江南一隅,眼看着外族虎踞中原而无能为力。若无宗泽、韩世忠、岳飞等人的奋力抗争,只怕会更加不堪!想我汉人一向以天下之主自居,中原更被视为龙脉之地,如今却尽毁于赵氏之手,不禁令人痛惜,期盼有朝一日,有贤者可以驱除鞑虏,收复河山。”
说到这,一向泰然自若的公孙胜神色微微有些动情,虽然已是出家人,且对朝廷早已心灰意冷,可身为一个汉人,公孙胜怎么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国家走向衰亡,自己的同胞饱受摧残。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陆文龙,然后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转过身看向嵬名察哥,接着说道:“夏乃美庶之邦,国富而民殷,却又是四战之地,北邻金蒙,南接吐蕃,西抵后辽,东望南宋,四周皆是强敌,夏能屹立至今而不倒,自然有过人之处,既然自保难于扩土,便只得依附强邻,于是先臣服于辽,辽灭亡后,短暂侍宋,宋亡便屈膝于金,虽如此可暂保夏不亡,却不想事态有变,眼下已有伴虎之危!”
公孙胜的这番话,令嵬名察哥有些不自在,身为西夏的百战名将,他经历了无数次对外敌的战争,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一清道长口中好友说的句句属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