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地笼中雀,江湖堂前燕,道心井底月,富贵云边雁,人生水上萍。
天之阁内,郁桃花蹲在天之阁那剑莲水池旁边,瞧着池水,觉得真清澈,于是脱下自己靴子,将那双不知多少年没洗的袜子脱下扔到一边,就打算泡个脚。
但郁桃花也是讲究人,脚还没下去,手先摸向池子里那仅存的两朵剑莲。
才碰到花瓣,感觉到了天之阁老阁主连谢谢,不由回头看去,嘿嘿一笑:“这不知道你想送我那闺女儿子剑莲嘛,采莲这事儿哪儿能让连谢谢前辈你动手,所以帮你摘一下。”
连谢谢没说话,只是将那坛子酒扔到一边,而后才说道:“两个襁褓中的娃娃,要剑莲作甚.”
郁桃花扭头也没去穿袜子靴子,假装疑惑:“你咋知道我俩娃是襁褓中,你个老东西派了人盯着我?”
连谢谢没好气说道:“有个不要脸的剑圣郁桃花孩子才生下来就送了信过来要礼物。你说我为什么知道。”
郁桃花怒了:“谁替我写信的!别让我知道,我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连谢谢无话可说,对郁桃花作风,早就习以为常,若是真去计较,要吐几口血。
而郁桃花凑到亭子那儿,看着连谢谢笑嘻嘻问:“咋说,瞧着是准备了礼物?”
连谢谢倒了酒:“那两朵就是给你孩子留的。走前带上。”
郁桃花听到,立马朝着连谢谢竖起大拇指:“大气!”
连谢谢看向郁桃花:“才从京城回来,不回家看孩子跑我这儿?”
郁桃花拿起酒碗,当这儿是自己家,躺在亭子长椅之上:“有些事儿想着问问你。”
连谢谢沉默片刻,抬眼看向郁桃花:“你要去杀张子?”
郁桃花一脸嫌弃看着连谢谢:“动不动就杀人,你们这些江湖人,哎.说什么好呢!还是跟皇后娘娘聊天舒坦,没这么血腥残忍。”
连谢谢无视郁桃花这话,不过提起皇后娘娘,连谢谢问了句:“我儿媳给我的信里说你跟皇后娘娘切磋了一场,还见识了那位的剑,如何?”
郁桃花喝完了酒,自己个儿走到酒坛子跟前倒了酒,然后很洒脱说:“半斤八两吧。”
连谢谢抬眼看着郁桃花。
郁桃花马上说道:“我半斤废铁,她老人家八两黄金,不行啊,你就说这是不是半斤八两吧。”
连谢谢这才笑了下:“是当如此,那人,不败任何人,永远在更高处。”
连谢谢一杯酒喝下,而后问道:“皇后娘娘呢?”
郁桃花回答:“认真打,我会赢。”
但喝了口酒后,看向连谢谢认真说了句:“但我这辈子也就彻底废了。”
连谢谢沉默了下,最后叹了口气:“江湖之上怪物一茬接一茬。”
郁桃花由衷补了句:“你孙女儿跟你孙子都很不错,尤其是你那个孙子。”
连谢谢问道:“我孙女儿呢?”
郁桃花说道:“走的是我的路子啊,这条路,挺难的,但胜在心境不错,就看能不能摸索到自己的剑式路子吧,不过瞧着燕大姐还有老洛都给她指了路,到我身边跟了一段日子,如今自己个儿摸索着呢。要摸索到了,让你家孙子滚去跟他那个漂亮媳妇儿谈情说爱去,天之阁位置轮不到他。”
连谢谢听到沉默片刻,然后看向郁桃花,拿起了酒杯,算是感谢,毕竟郁桃花指点了连危。
这位剑圣虽然嘴贱,但手中剑让人不得不佩服,而且从不轻易指点人。
郁桃花拿了下酒杯,明白道理。
而连谢谢也是私心,继续问:“我那个兔崽子,你觉得能过二重?”
郁桃花沉默了下反问:“娘娘的诗词看了?”
连谢谢点头。
【春江花月夜】连谢谢让天之阁内弟子皆去感悟其中剑意。
他自己也会拿出来反复去看。
郁桃花说道:“就看连星澜那个呆子,能否感觉到那里面的大气磅礴了。”
连谢谢叹了口气,不再去聊自己家里私事儿,而是问了句:“你来要问我什么.”
郁桃花探出个头,瞧着连谢谢:“我还以为你还要问问我苏琳涵,柳白狮这俩小姑娘的事儿呢,自己个儿家里未来媳妇儿你不关心,你这个爷爷当的不咋地啊老连。”
连谢谢喝了口酒:“说都很漂亮,无论是连危还是连翘都配不上,所以没什么可问的了。”
郁桃花咋舌,嫌弃看着露出骄傲神色的连谢谢,碎碎念了句等我闺女儿子长大,娶个最好看嫁个最俊俏的!
这样说完,郁桃花看着连谢谢:“啥时候下山,还是你要学那老哥们几个一样跑去京城挨打?”
连谢谢看向郁桃花:“是叫我一起杀张子?”
郁桃花还没开口。
连谢谢说道:“饶疆的老毒物已经出了饶疆去蜀地,蜀王这次手伸的太长,摸到了饶疆那边,老毒物就算不杀蜀王也会警告一下。老瞎子如今也到了蜀地,都是去找张子的,也许不用你出手。”
郁桃花看着连谢谢:“撒个意思,意思是你就坐着不动啦?你那屁股蛋子坐得稳?竹海雾庄都被官兵给平了,那么多人跑了,天之阁坐得住?”
连谢谢笑了下:“坐不住,所以我也会下山,倒是你,从来不管这些事儿,江湖事儿都不掺和,一门心思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趟京城怎么关心起这事儿了。”
郁桃花咋舌:“呦呦呦,跟不知道一样还问我呢,你们这些老登为啥出手,还不是不想再见到玄宗皇帝时期那样的叛乱,如今又冒出来了个禄山,你.”
当说到这儿,郁桃花眯眼看着连谢谢:“你要去杀那个禄山?”
连谢谢说道:“还不知道是谁,藏得很深,但是洛长风让柳月庄的柳怒海去找了董家兄弟,那两个老东西本来归隐了,如今朝着西域去了,路上叫上了同样归隐的白水坞,没法子像燕云霄她男人那样杀穿拜火教,但也足够大闹一场,想来到时候会有破绽。”
郁桃花看着连谢谢:“不是蜀王?”
连谢谢摇头:“目前看不是,但无法排除,张子的徒弟姚希圣布的局很大,完全就是要复刻一遍当年玄宗大乱,北边漠北王庭虎视眈眈,西域诸国各部伺机而动,但也许,姚希圣本就是张子的棋子,他才是真正的持子人。”
郁桃花听明白了,赤着脚蹲在长凳上,顺带抠了抠脚趾:“所以老瞎子看出来了,才跑去蜀地的啊。”
连谢谢示意郁桃花拿酒杯过来,“老瞎子入蜀地前我去找了下,啰啰嗦嗦的,没个正型,一直跟我絮叨他徒弟房文和,说如何如何厉害,张子这局棋,他徒弟逼着张子打截换盘。才有了如今蜀地内的局势。”
郁桃花很诚实说道:“老连,你知道我没啥文化,说的直白点儿。”
连谢谢开口:“老瞎子打算让蜀地更乱一点儿,挥不去张子在外边的布局,但至少大夏内里不会乱了。”
郁桃花笑了下:“这些个动脑子的人,就是挺麻烦。不过这样的话,那我没别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