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旷,姚老夫子等在讲堂内的人也好,或是周围在其他方向的人也好,齐刷刷看向了哗然所在。
这之中自然包括苏长安,还有夏凤翔他们。
只见就在外边的学子中,牧序以及太傅杨善长两人走在学子们让出的那条路上。
杨善长身后跟着米婉君米大人。
姚元载皱起眉头:“杨善长怎么来了!”
荀旷也是皱眉疑惑,因为每次有文会之类的事情,苏文清以及杨善长是必定邀请的,但两人都是拒绝。
可是万万没想到杨善长这次竟然来了!?
“献佞偻叟,何面来此!”有一名老夫子看到杨善长当即碎骂出声。
“牧祭酒亲邀?不应该啊,还是这杨善长自愿来的。”又一名先生如此开口。
“今日喜事,此人一来,莫名腌臜!”便是从来话语很少的赵老夫子当下也是直接说了这样一句。
“牧序老匹夫竟然带了他来!哼!”一名老夫子一声冷哼后,直接站起身就打算走人。
却是被身边人所阻拦:“若和,先看看再说。而且他杨善长也受了邀请函你又不是不知道,也许就是这这老东西知道今日皇后娘娘讲学,所以才来的。”
那老夫子闻言,立马说道:“与他一处讲堂之下,辱我一身文胆!”
说罢,一挥衣袖,直接离开。
其余夫子先生看到,一些纷纷再去阻拦,一些却是一脸愤懑看着杨善长。
夫子先生们如此...
一腔热血的学子们更是满脸愤愤!
“狗闻到有好吃的,自己跑来了...还真是条好狗,不过怎地没带他身后那条独眼狗呢!”
“要不说人家能做到这么大官位呢,脸皮厚的比咱们京城城墙都厚!”
“瞧瞧,瞧瞧各位,那些个平日里跟这样杨家的狗儿们,看到自家主子来了,尾巴都摇起来了。”
“怎地长安小姐没来,杨善长来了!”
“看到就恶心!想当年玄成公何等清廉刚直之人,竟然被此人打上奸佞名号。呸!!”
……
学子们之中许多皆是如此,一脸怒气。
这也难怪,如今太后党被连根拔除,学子们愤恨之人唯有杨善长及其杨党众人。
加之太后党所做事情人神共愤,实在是让学子们怒不可遏,想到与那太后党的人无二的杨党之流,学子们更是默认诸如那样的事情杨党必定也做了!
更何况,杨党这几年铲除异己,其中许多忠良虽然都被保了下来,却是全部或是流放或是贬职。
再加上这三年来,杨党操控科举,国子监内或是寒庶出身,或是忠厚权贵人家出身的,皆是早已经不满杨党很久。
每每提起杨善长,杨国富等杨党众人,都只觉得晦气!
只是..
有人愤怒。
自然也有许多人看到杨善长来了,满心欢喜!
毕竟不少学子早就绑上了杨党这颗大树,自然一个個的纷纷凑上前,想着能让这位太傅记住他们。
至于说如今,太后党没了,杨国富被贬职的事儿...
在他们看来,太傅安然无恙,杨党无恙!
鄢景卿等也来了今夜这讲学的官员,此时自然是纷纷站起身朝着杨善长迎了过来。
至于诸如张沽等人,虽然不满,但总归不是那些学生们,或是那些为人刚直的夫子先生们,虽然不去主动迎接,却是站起身以下官迎上官礼仪纷纷行礼。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鄢景卿等几名杨党官员,十分热情的凑上前,尤其是鄢景卿更是不去理会周围人目光,伸手小心搀扶着杨善长:“老爷子要来,怎地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杨善长对于周遭那些完全一副要杀了他,要吃了他的目光毫无所谓,笑着看了眼鄢景卿后说道:“不用扶。”
说罢,杨善长扫了眼讲堂内众人,纷纷作揖行了礼后笑着说道:“老夫因要做些事情,所以就来了,诸位不必理会我。而且我也许久没见过如此多的学子们了,这些孩子们啊,可全是我大夏的栋梁啊。”
这么说着,杨善长又扫了一圈讲堂之外的学生们,笑着看向牧序:“教的好啊。意气风发少年郎,一眼望去,如是我大夏未来一座座大山一般站着,如此盛景,我大夏何愁不更上一层楼。”
牧序依旧乐呵呵:“那可不,不然陛下能把国子监给了我?”
说罢,牧序作出个请的姿势。
杨善长笑着朝着牧序所指的那位置走去。
而周围听到这宛如透着浩然正气的话语,立马恶心作呕。
而那些阿谀奉承之人,立马就是马屁跟上。
“学子们固然重要,但也少不得太傅您...还有祭酒大人您二位的阻拦风雨之功劳呀。”
“是啊,是啊,太傅为这些学子们遮风挡雨,祭酒大人为学子们授学,两位乃是我大夏之山脊啊。”
……
鄢景卿等人毫不吝啬赞许语言,对于周遭鄙夷目光,还有那些碎语浑然没听到一样,满脸谄媚。
杨善长看着看向牧序:“你听听这些人说的,我们都要上天喽。”
牧序立马笑嘻嘻起来,而后拉着杨善长朝着那讲堂最上边位置走去。
杨善长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许多神情复杂目光聚焦于他身上。
那老人看似身形佝偻,却犹如一座巍峨高山,明明便在身前,却是仿佛无人可撼动一般,面带笑容,目之所及,如看蝼蚁,蝼蚁叫声如何能入得了他的耳中。
来到位置上,杨善长看向姚老夫子等人拱手作揖道:“诸位,许久未见。”
许多夫子先生不屑与之打招呼,所以置之不理。
一边鄢景卿等人看到,就要说什么。
但是姚老夫子却是皱眉抢先道:“太傅驾到,倒是让这小小国子监讲堂蓬荜生辉了。不过今日讲学,或会变为学子们询问我等许多事情的讲学,到时候若有学子问太傅问题,也烦请太傅莫要拒绝了,当不吝而教授。”
杨善长笑着点点头:“应是如此。”
姚老夫子不多说什么。
杨善长也是不啰嗦什么,坐了下来,且朝着鄢景卿等人说道:“你们都回自己位置上去吧,莫要扰了秩序。”
鄢景卿等人纷纷作揖就要离开。
米婉君自然也在其中。
不过杨善长看着米婉君道:“婉君在我身边。”
米婉君听到,心中一喜,立马一脸欢喜的站在杨善长身边。
这让鄢景卿怔了怔,微微皱眉后朝着自己位置走去。
心中想着怎么米婉君突然得了老爷子喜爱了,莫不是今天老爷子让他做的事儿做得很出色?但不就是去给苏长安送个东西,能办的多出色啊!
牧序笑着看向杨善长:“你坐着,我去办事儿。”
杨善长笑着说道:“你自便就好,无需管我。”
牧序马上看了眼荀旷招了招手,示意跟着他走。
荀旷见到,立马跟着牧序朝着讲堂后边走去了。
姚老夫子等人看到,不去理会,只是脸色稍有难看保持着沉默。
牧序回来了,大局就要牧序管着了。
至于杨善长为何来,他们起初好奇,但是现在懒得想了,来都来了,能怎么办...
而从杨善长到来后开始...
讲堂内外的人们私下窃窃私语声音更多了许多。
柳轩皱着眉头看着台上杨善长,还有那一脸嘚瑟的米婉君:“晦气,晦气啊。”
李子玉汗颜,无奈叹口气道:“我的错,或许我就不该去去送,而且...”
说到这儿,李子玉看着自己的舅舅米婉君,一脸羞愧神色:“哎...”
晏殊笑着说道:“你不去送,便是我去送。太傅要来,除了天子,谁也拦不住。子玉莫要如此,而且...米大人是你舅舅,这事也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柳三白也在一边说道:“非己所愿,如何言论。李子玉,咱们这几个里,就属你最矫情,最爱牛角尖!”
众人听闻,纷纷笑了起来,李子玉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