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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这次不去打驴了(1 / 2)

1988年,媳妇中专毕业五年后成城关镇镇长,我的人生让人羡慕

首发2024-03-1122:25·晓阳与朝阳的奋斗

本文以退伍兵李朝阳和妻子邓晓阳的亲身经历为线索,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进行艺术创作,还原基层干部的工作场景、爱情故事和奋斗历程,积极传播正能量,讲好故事。

1988年的时候,媳妇邓晓阳在中专毕业五年后,成为城关镇的镇长,是当时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而这个纪录保持了没有几天,就被打破。媳妇邓晓阳提拔的时候,钟毅突破了重重阻力,一批二十个年轻干部,成长最快的已经连续多次破格提拔成为负责工业经济的副县。而当年二十名干部中,能够留在县城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城关镇的副镇长齐江海,另外一位则是后来留在县委办机要科当科长的李剑锋。其余十八人,全部下了农村乡镇。

时过境迁,几年时间,这些人大部分都还是乡镇的副乡长,少数几个成了副书记,而能够成为正科级的,只有晓阳和李剑锋,成为副县的只有一个孙友福。

晚上回了家,晓阳在床上坐着,看着小说,我给晓阳按摩着头,晓阳说齐江海要从工业园区副主任的位置上重新回到城关镇,大概率会出任副书记,我十分不解。齐江海大概率就是构陷友福和文静的人,为什么不被收拾,反而从工业园区的副主任,到城关镇的副书记,虽然还是副科,但已经算是重用了。

晓阳把指头伸进我的嘴边,摸了摸,继续翻书,道:“我看你的西游记啊是白看了,你看孙猴子这么厉害,这有背景的妖怪他抓了哪一个?最后不都是做了人情和交易。我看现在孙猴子到了咱地区,也得主动站起来提一杯”。

不是吧,钟书记刚正不阿的,会拿这些事情做人情?

这不是没有证据嘛,没有证据的事,钟书记能怎么办。但是李叔眼里容不得沙子,文静说了,是李叔找了钟书记,说什么也要把齐江海弄走。你说钟书记心里明镜一样,但是底下人拿不出来证据,钟书记不可能亲自去查吧,没看到证据,钟毅还不是要拿齐江海作为自己的同志。既然是自己的同志,恩义广施,人生何处不相逢;冤仇莫结,路逢狭处难回避。这就是钟毅啊。到乡镇齐江海不去,这人从城关镇出去的,还不是只有回城关镇。

说完之后,晓阳又抹了抹我的嘴唇,继续翻书。

我问道:“现在施伟强和公安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真是费劲啊”。

晓阳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查不出来?蒋叔他们什么没查得清清楚楚,查不出来还不是权衡利弊”。

晓阳,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里面有隐情?

晓阳伸出了手,我又张了嘴,晓阳翻了书,说道:阅透人情知纸厚,踏穿世路觉山平。你看你看电视里西游记那个傻样,看到嫦娥跳舞脸都贴电视上去了,猪八戒的哈喇子都没你流得长。你呀脑子里就猪八戒和嫦娥那点事。这事你觉得它简单它就是一场正常的人事调动,你要是觉得它复杂,我告诉你,现在看来,老蒋和公案的这几个人,不愿意得罪齐江海。

晓阳说的在理,在这个县城,处处透露的都是人情事故。晓阳现在是城关镇的镇长,你说能力,我是相信晓阳凭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到这个位置,但是你说没有邓叔叔的关系在,别说别人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看晓阳这一页的书要看完了,我伸出手,直接帮晓阳翻了书。晓阳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李,这次表现不错,都会帮领导翻书了,今天晚上,要不研究一下基本国策?”

我吃惊地看着晓阳,又看了看晓阳的肚子,道:“不能吧,现在怀起的呀”。

晓阳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道:领导的话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执不执行是态度问题,能不能干好是能力问题,态度有问题,比能力有问题严重得多。

我看着娇羞的晓阳,道:“领导,那我这是什么问题”。

晓阳轻蔑一笑,道:“小李啊,你为人处世啊是能力问题,你的态度还是端正的。”

我伸了手,拿过晓阳手中的书,叹了口气道:“拔罐的师傅总说咱们湿气大,卡拉oK里服务员总说咱唱得好,媳妇总说咱能力差”。

晓阳慢慢地挪到我的跟前,道:“哎哟,领导,哪个服务员说你唱得好,来,给姐唱一曲,让姐听一听你唱得有多好”。

不唱不唱,怎么敢在媳妇面前班门弄斧。

晓阳笑着道:“没事,你唱,你唱,我不打你,我给你钱,你给姐唱一个”。说着,就起了身,从手包里掏出了钱,塞到了我的手里。

天上掉馅饼,这钱肯定不能要,毕竟在卡拉oK唱歌,都是给别人钱,这哪还有往回揣钱的。

晓阳现在身处城关镇,才几天就感觉到了身上的压力和复杂的环境,几个副职都是根子很深,毕竟能够留在城关镇,不是能力突出,就是背景突出,而这些人第二天早上见了,都感觉是醉醺醺的,看来爱喝酒的不只是祝秀,这已经是城关镇的风气了。虽然自己是邓牧为的女儿,但是爸在县城已经到了头,就算钟书记走了,爸接替钟书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下一步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外地。所以,晓阳必须考虑未来的路要自己走,对于去卡拉oK这件事,晓阳虽然反感,但也知道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晓阳用手甩了甩手中的一沓票子,少说也有七八十元,说道:“怎么,卖身不卖艺?”

接近一个月的工资,我憨憨地一笑,道:“那咱就献丑了”。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太久太久……”。

晓阳一边听一边笑,我一曲唱完,也就朝晓阳伸手。手指一搓,票子拿来。

晓阳故作生气道:“原来你在卡拉ok唱歌这么卖力啊,真是汗流尽,钱花光,回家还想着野花香。我给你钱?我只是数数我这个月发了多少钱。”

这是我的辛苦费,晓阳,咱不能言而无信。

晓阳一脚把我勾上了床,道,这钱可是给舒阳的生活费,要不你拿着去卡拉ok?

我忙给晓阳捏着肩膀,道:“都是身外之物,我这么大个领导,何必操心这些事。”

舒阳开学,准备了大包小包,本来是我和晓阳打算去趟省城专程去送舒阳。但是阿姨说自己正好回娘家,顺便看看孙子,又道省城她比我们熟,从小就是在省城大学里长大的,让我们安心干革命工作。看着阿姨和舒阳踏上了去省城的公共汽车,我和晓阳都十分感叹。这准备的钱是一分也没拿出去。阿姨直接奖励了舒阳二百块钱和一个收音机,这些钱够舒阳花几个月。

送走了舒阳和阿姨,我又送晓阳去了城关镇,路上的时候,晓阳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城关镇作为县府所在地的历史不短了,从49年之前县城就是这里,说是城也就是大些的镇,根本谈不上规划,路上不能用垃圾遍地和污水横流来形容,但是也差不太多。

我看着晓阳说道:“你现在是城关镇镇长,我看城关镇还不如我们安平,起码

这环境卫生的,要好好打扫打扫了。”

晓阳道:“安平才多少人,大部分都还住在农村,你看城关镇,大小的衙门和县里的企业,再加上居民,一个城关镇七万人,有三四五都在镇上住。”

我看着遍地的垃圾。想起了张叔说的话,就是农村来了穷亲戚,也要洗把脸扫扫地吧。道,晓阳,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给你个建议,可不可以先把卫生搞一下,起码你来了还是来个大变样,就像在以前,衣服上虽然有补丁,但是看起来起码干干净净吧。

晓阳思索了会儿,说道:“是啊,咱们在这个位置上,不办点实事,就是以后爸想拉咱们一把,都找不到咱们在什么地方。小李子,你还别说,你这个思路我觉得可行,先搞个卫生大扫除。扫完地之后,还得抓工业。我考虑,你说就靠咱们几家乡镇企业的辐射带动,除了地毯,还能干什么?”

我想了想,道:“你说做衣服吧,其实这个比织地毯还难,现在我们乡里的小裁缝厂,技术好的人家都出去单干了,比在咱们厂挣得还多”。

晓阳有些震惊地说道:“去哪里单干?这铁饭碗都不要了?”

晓阳啊,这铁饭碗瓷饭碗的,能吃饱饭才是好饭碗。厂里几个熟练工,说是结伴去了南方打工了,干一样的活比我们这边多出几倍,干一个月顶上几个月,咱这边就留不住人了。

晓阳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挣钱回来也行啊,按照你战友的说法,在上海骑着一个摩托车拉客,一天都能挣个四五十”。

这就是你和大嫂联合搞运输的原因?

晓阳点了点头,说道:“对呀,大嫂是老板,他的两个哥哥算是司机,大嫂说了,生意不错,如果真的挣钱,我就再借钱给大嫂买几辆”。

晓阳,你真的不担心下一步大嫂走了,这钱打了水漂。我看你买车,借钱借得不少吧。

晓阳道,就算大嫂将来走,这个大嫂我也认定了。再说,我看二哥和大嫂不是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望着前方,想着大哥的音容笑貌,想着大哥的临终遗言,让大嫂改嫁,我心里是五味杂陈,实在是无法接受大嫂和二哥之间产生什么事。

晓阳聪明,自然看懂了我的心思,说道:“这事你也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大嫂和二哥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件事情上,我看,走一步看一步吧”。

晓阳,幸福不能不在乎左邻右舍,不能不在乎亲人的感受,这能幸福,这能睡得着觉。

晓阳道:“打住打住,经历了大哥的事,我觉得生活中遇到了生老病死这样的大事,才会知道自己以前半夜的忧伤都是一文不值。我倒不是说二哥和大嫂一定怎么样,我是觉得幸福是什么,你翻翻咱的历史书。咱这一辈子要是不遇天灾、没有战火、不生大病,咱们这代人就都是幸福的。如果咱们有个收入,父母健康、朋友些许,这不就是天大的幸福吗?你呀,还得解放思想。”

没礼貌,打断别人说话。

晓阳马上笑着道:“错了错了,你说你说”。

我看了看晓阳,那副真诚的模样,实在是打心底里无法对晓阳生气。道:“你看吧,你一打断我,我的思路全没了”。

晓阳道,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想,想清楚了晚上回家告诉我。到了乡大院,晓阳也就下了车。

到了安平,顾不上倒水,就接到了晓阳的电话。

才刚分开几分钟,就又想我了。

晓阳笑呵呵地说道:“你说,运输需求这么大,我们城关镇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运输公司。两高路修通了,这需求不得更大,县里的运输公司找他们运货,求爷爷告奶奶一般。”

我说道,就是这个事啊,这点小事不用请示,我支持你。

晓阳笑着说道:“领导,这胆是咱香梅借给你的吗?”

晓阳,幼稚了,兄弟是坐怀不乱。

晓阳道,笨蛋,我要是不喜欢你,比咱妈在你面前都成熟。还坐怀不乱,你乱不乱我心里不知道。

我笑了笑,道:“晓阳,你还别说,我觉得搞运输公司是可行的,就是能不能拉上我们安平一把,毕竟我们安平也没有运输公司。”

晓阳轻笑说道:“安平,安平往外运啥,张叔这个流氓头子走了,运你们这一窝子散兵游勇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完晓阳运输公司的方案,我觉得也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现在运输需求的,县里的运输公司货车十分紧俏,正是这样,运输公司的驾驶员个个都是十分神气,平时需要他们出个车,给了路费,不塞几包香烟,这活是干不好的。

想着晓阳怀着孕还这么拼,我也就到了高粱红酒厂,叫上了高春梅,去看看两个拆迁户。第一户人家,又是铁将军把门。高春梅摇了摇头,这都几天了,天天一早出去,晚上才回来,根本见不到人。高春梅摸了摸锁,道,这第二家的老同志,倔强得很,听我们家向东说,以前还干过革命,两兄弟都在部队,只回来这一个,听向东说,以前精神不太正常了。

我停了脚步,说道:“是老革命?”

高春梅道:“这个我还不确定,应该是”。

拿几瓶酒过去,咱不能空着手。

高春梅点了点头,忙转身去了酒厂。高春梅为人并不小气,搬了一箱酒。我俩来到了门前。

周围的房子都稍显破旧,但是这处院落显得破败,土墙已经成了残垣断壁,木门早已褪去了颜色,风吹日晒之下,这门摇摇欲坠。

高春梅直接推开了门,喊道,孙大爷、大娘,都在家吗?

院子里的枣树下,拴着两只青山羊,地上散落着黑色的羊粪球,几只母鸡失落地在地上寻觅吃食,看了看枣树,倒是挂满了枣子。正房的门虚掩着,我看了看高春梅说道,应该是有人,进去看看。

正欲推门的时候,这门打开了,一位佝偻着身子的大娘开了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霉臭味迎面而来。

高春梅道:“大娘啊,天这么热,跟你说过几次,咋不开门通风”。

大娘看不出实际的年龄,只知道应比我的母亲大些,灰色的长发倒是梳得整齐,灰色衣服也是洗了干净。

大娘说道:“春梅啊,你们是不是还是为了搬家的事来的,老头子不愿意,你们走吧”。

我说道:“大娘啊,大爷是为啥不愿意”。

高春梅忙说道:“这是咱乡里的李书记”。

大娘吃力地抬了头,看了看我,说道:“这是公社的领导?”

高春梅说道:“是,大娘”。

大娘说道:“老头子不愿意搬,等他兄弟那”。

高春梅道:“大娘,我嫁过来几年,咋不知道孙大爷还有个兄弟”。

大娘说道:“屋里坐屋里坐”。

大娘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屋里,我和高春梅也跟着进了屋。这土屋我并不陌生,是黏土混了打碎的麦秆做成墙,小的时候还全是这种土屋,现在倒也不稀罕,只是更多的已经开始建起了红砖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