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并不直视太后,只定睛看向面前太后的床榻,眼神阴冷且坚定的说道:
“后宫怎可有两位太后?与其到时候两虎相斗,再除去对方,便没有今时今日这般方便利落。臣妾固然有罪,可臣妾心里想的是乌拉那拉氏全族。
皇额娘以为,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还有可堪执掌六宫的人选吗?唯一的人选就是臣妾,也只有臣妾,才是唯一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皇额娘,哪怕您再生气,也都不能不成全臣妾。”
听着皇后明晃晃的叫板与威胁,太后被气的重重咳嗽了两声,竹息连忙上前拍了拍太后的背,皇后却只跪在地上冷眼旁观。
“好!好!你现在可以算是独当一面,不需要哀家的庇护了!”
皇后脸上泛起冷笑:“那得多谢皇额娘对臣妾的悉心教导,皇额娘既在养着身子,实在不必再为臣妾操心。”
太后有些力不从心的长舒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再说什么皇后也不会听进去。只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仍旧没忍住最后提点了一番:
“哀家希望你能坐稳皇后的位子,所以不得不再嘱咐你一句,做人做事都要留有余地,赶尽杀绝会自断后路。”
皇后虽嘴里说着感谢太后的教导,面上却是掩藏不住的得意,行了礼便起身告退。太后看着皇后离去的身影,有些恍然地问向竹息:
“你瞧,这就是哀家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纯元心太软,宜修心太狠,只怕宜修再这样下去,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都要断送在她的手里。你说,哀家当初明知她害了纯元,却仍旧保下她当皇后,是不是哀家做错了?”
竹息心疼的给太后递上热茶,连声安慰道:
“太后,您为了家族的荣耀,自然没有做错,是皇后娘娘执迷不悟,不听太后劝告。只希望皇后娘娘能想明白太后的一番苦心,不要一错再错。”
“但愿吧!”
太后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吩咐竹息在自己宫里选一位得力的嬷嬷,亲自送到启祥宫去照顾惠嫔。
竹息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这是摆明了态度告诉皇后,无论如何惠嫔这一胎不可以动,立马领了命就去安排了。
安贵人本就因皇上提前回宫,自己与惠嫔不再同住一处,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如今太后亲自派人去照顾惠嫔,就更不敢轻易有什么举动了,只得无奈的向皇后请罪。
皇后并未对安贵人加以责怪,相反,因为安贵人两次指点齐妃,如今自己顺利夺过三阿哥为自己膝下的儿子,对安贵人很是满意。
“太后这么做,摆明了是想告诉后宫,惠嫔这一胎她要保下,不许任何人再错了主意。既然如此,那便由着太后吧。至于能不能顺利生下来,生下来又能不能顺利养大,那就要看惠嫔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