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自愿去的!
圣教那叫识人不清!
她那叫狼入羊窝!怎么看都是后者罪过大一些!
“她……她……也有,一点点的错,只要她肯同我生仔仔,回家来过,我就原谅她……”练星含揪着自己的一根浓黑发辫,握紧小铃铛,越说越有底气,“女人不都这样吗?只要能回家,什么都好!”
它还口吻阴寒,对情敌重拳出击,“都是那群小贱人,仗着生得好,功夫好,就引诱元幼平堕落,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喂小皇!”
原道大母魔碑:“……”
终究是弟弟扛下了所有。
一刻之后,练星含恢复如常,它满含戾气扫向那蓝衣使女。
“就是你,曾经侍奉过金阙小天帝郑阴萝?”
“……是,是的,魔主。”
楚慕柚不敢与它对视。
“好。”少年魔主不再发疯后,意外平常冷峻地问她,“你了解她多少?她早膳吃用什么?梳的是什么发髻?妆的是什么粉黛?她一日要睡几回?睡几个时辰?有没有叫她那个哥哥搂着睡?她……”
它咄咄逼问之后,指头又绕起那一方束发丝帛,眼神微躲,颊边泊起一团红晕,尾调都像蝶翅唯美震颤,“有没有向你们提起我?”
竟、竟像一个初入情海的纯情少年?!
楚慕柚为了博取这六道练神的信任,假装思考之后,“有!她,咳,天帝陛下说,她最想的就是你。”
“……真的?她很想我?你不骗我?!!!”
它扬着釉光闪烁的黑袖,竟扑到她的面前,红蝶翩飞,双眸含情,它那盛放的美貌也艳煞了楚慕柚一霎的心神,她不禁捂着心胸。
要命!
怎么万年之前,这六道练神这般纯稚又美艳?
她又想起这绝世魔煞天生无父无母,无情无义,是由一方原道母碑缔造出来的万古魔种,出世之后,经历了七十七场惨无人道的灾劫,这才练就他的残忍暴虐之道。楚慕柚暗想,他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可怕,看来是缺爱导致的心狠手辣。
不过就是一句想他,就能把少年魔主高兴坏了。
若她能温暖他,拯救他,感化他,是不是万年之后,他也能投桃报李,不再残害她的宗门?
魔也不是生来就无情绝爱的,她的神女道不正是克化六界众生的恨怨,再携手同和吗?
想到此处,楚慕柚升起度化万千魔头的澎湃心潮,微微露出笑齿,还把她藏在衣袖里的霜糖饼拿出来,原本她是想要毒死他的,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拯救这个无恶不作的六道练神,首先从小事感动他!
“哪,这就是天帝陛下让我带给你的霜糖饼,她知道这是你的最爱。”
少年魔主顿了顿身形。
楚慕柚浑然不觉,还掰碎了一瓣,递到他跟前,少女纯真笑脸盈盈,“吃哪,甜着呢。”
只是下一刻,魔煞穿胸而过,她的笑脸刹那凝固,惨白。
紧接着就是绝望。
“你……?!!!”
原道大母魔碑:“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别在我这地儿乱杀?这魔月都第几个儿了?”
练星含双眼流下斑斑血泪,又娇又魅,“……她骗我!元幼平怎会想我!呜呜她骗我!她该死!”
还有这霜糖饼,一看就是漏洞百出的,它从不爱,只是元幼平所喜,它才上了几分心!
练星含伸出手掌,不顾她凄惶到扭曲的脸色,抽取了她的一段魂宫。
“……嗯?万年之后?返天宗?”少年魔主接收这断断续续的记忆,神色愈发奇怪,“那个万年之后的我,杀了她全家宗门,她爹,她哥,她道侣都死了,她回来……要拯救缺爱的我?她没事吧?”
原道大母魔碑:“……?!”
随着练星含降人世,入鬼京,再成魔主,祂也算见惯风雨,这点事儿根本震惊不了祂,震惊祂的是,这小子犯病了千年,竟然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
它竟能正常思考!
它竟能!
正当祂欣慰不已时,这小子又甜滋滋地说,“还是元幼平好,她那老马王老子驾崩了,还不计前嫌,愿意同我睡觉。元幼平,总归还是爱我的。”
惊现……元幼平脑?!
醒醒!
她爹当天驾
崩了还睡你个小男妃,这不是很能说明她是个究极可怕的小畜生了吗?!
算了,元幼平的爱脑没救了!
岂料下一刻这元幼平的爱脑哭得崩天裂地,泪窝淹红,“万年!万年之后没有元幼平!她死了?!我,我还没有给她留香火,我怎么这么该死不中用,她怎么能死?!”
原道大母魔碑喝住它,“别香火香火了!快!快搜她!她是万年之后的道裔!身上定有——”
返天珠!
那是天道所遗巨泽,原本是天道创世的根基,后来竟被一个少女认主,少女得成治世神女,封印祸乱四界情天禁,救世之后翩然破界离开,留下一段惊艳六界的传闻。
原道大母魔碑正是那一元会的见证者,甚至它这极皇魔种,还在碑中潜眠之际,没有防备,被这少女神女滴了血!
她还嘀嘀咕咕说什么小老公快快长大,要保护好你的老婆喔。
胡言乱语的!
好端端的魔种自主之身,差点认主,魔碑都气坏了!
魔种落世之后,跟江双穗那个假神女纠缠,也正是因为这一段神女滴血强迫认爱的经历,他们极皇大宫岂能咽下这一口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拿她的后裔,江双穗那神女做踏脚石,成为魔种的情劫历练,如果没出那霸道太奶的意外,如今他们都跟神女联姻,再祭炼神女,把天族拿到手中了!
而祂极皇大宫若能得这返天之珠,哪怕将来异界入笼,再不敌他们也能再造鸿蒙大界!
这是生机!
是后路!
楚慕柚极度怨愤,“我要拯救你,你竟要杀我?!哈哈,果然魔都是没有真心的,哪里懂得,懂得人心的珍贵……”她双眼滴落珠泪,“对不起,对不起爹爹,哥哥,对不起,大师兄,是我太蠢,竟然信了他——”
练星含哪有耐性听她忏悔,往常它一哭,元幼平笑得艳艳的,只会把它撑开,玩得更狠,它哭得多了,就更不愿意听旁人哭了!
好像谁没当个小孬种似的!
再说,你上来就自说自话,谁要你救了,它是自愿被元幼平欺弄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拯救!
它眸中血光大盛,本想伸手直接去掏心,后又想想,元幼平不喜它触碰别人的肌肤,何况她还是个女的,虽然它不懂得男德为何物,可元幼平会生气,于是它又掰碎了一块魔碑,准备远远驱使着剜出来。
魔碑再好的耐性都被这小子气得发颠,“都什么时候你还讲究这个?!”
它嘟囔,“那小混蛋会生气的……”
“她又看不见!!!”
也就在这一顿,楚慕柚双手结出了一道玄妙的印,带着舍身献义的壮烈,“生灵已堕,求,神女返天,再救这蒙昧世间!!!”
返天珠在她心口大放光芒,重新降世!
诸天万界皆是震动——
创世天珠再度返还洲界?!
楚慕柚献祭身死,而返天珠破开了极皇大宫的
煞界,坠向泽海万国。
练星含对此并不感兴趣,然而原道大母魔碑都想得疯了,那是天道创世的恩泽,岂能放过!
祂恼道,“都是你的迟疑!快把返天珠找回来!我有大用!”
少年魔主当没听见,摆弄着乌黑袖花,反正万年之后元幼平都死了,香火也绝了,它一个凄美小寡夫要返天珠又有何用?不如躺着陪她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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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大母魔碑微微咬牙,“等你逮到元幼平,大母我亲自关她进碑宫,让你们日夜恩爱,早生,贵女!”
“嗖——!!!”
少年魔主掠起蝎辫,消失不见。
大魔祭祀牵机茫然抬头,“刚才有什么踩着我的头过去了?”
大魔祭祀鸩毒有些无语,“大皇又不穿鞋!到底是跟哪个混蛋学的啊?!”
多影响我魔世的门面!
返天珠越过天阙九重神宫,海境云生佛国,魑魅魍魉妖庭,迷雾深夜鬼市,最终坠落到了人世的一处海洲小国!
这惊动了诸天万界的尊者、元君、老祖,纷纷拔身离开老巢,千里缩光成寸,抵达终地。
然后他们一看——
嚯!
那真是个好家伙!
四圣神洲天阙,妖世首部王庭,圣陀天宫小西天,冥京第一宫,以及魔世泣露宫,诸世要命的到齐!
当然最要命的,还是那首部王庭之畔,那一顶金珠勾连花片的小红帐。
极乐圣教,斩仙小红帐!
这极乐圣教,是妖世第九教,在本世以极情为炼,在妖魔禁山里,自是赫赫有名,但放到诸界,便是万家道法里的一簇邪异红花,诸天元君并未过多将她们放在眼中,直到小天帝妹萝转投此教,这等二流的情爱道法最近才被反复提起。
而这圣教的红帐,也是有讲究的,斩人,斩魔,斩仙,斩圣,都有不同的等阶。
他们不禁浮想联翩,又有哪一位仙姿佚貌的道家仙君,竟做了这小天帝的掌中珠?
神主……竟也不管管吗?
他们似乎又听闻,神主不知因何缘故,从天渊堕下,三百年才转醒,这还是祂首次出现在众灵当前。
而从那斩仙小红帐走出的,正是那精神奕奕的小天帝。
她雪发极浓,似冰蚕丝绒一般,曲曲卷卷地散开,流泻着斑斓的光影,身量稍稍长开,装束却是更为保守禁欲,紫花银珠的挑颈高领,腰缠三四圈儿的麝香褐佛珠,颇有几分海国白发小观音的神姿。
她指头儿摩挲着空荡荡的手腕,笑嘻嘻道,“我正缺一串珠儿做我手链,这返天珠,诸位若是没有异议,我就收了喔?”
竟是真收!
半点都不跟他们客气!
阴萝刚伸手去碰那一颗悬停在海国之上的返天珠,就被诸天元君们阻止。
“慢着!此珠无主!能者得之!极乐小教主,你未免——”
“索要得太轻易了罢?!”
他们纷纷摆开阵仗,将阴萝挟裹其中,她仍是笑得甜津津的,腮肉都仿佛藏了蜜儿,“那人家都离了天阙,什么好东西都没带走,嫁妆也没有,就不能给人家添一添妆么?你们连颗小破珠子也不给,真坏的呀。”
然而她手背拔起一片悍戾的紫脉,硬是抓起一颗俊美的元君头颅,投进她的斩仙小红帐当中,当场暴烈碎开。
众君为之胆寒。
少年魔主却看得心潮澎湃,还跟原道大母魔碑分享,ap;ap;ldquo;看见没有,元幼平可真有劲儿,难怪她能掰开我的猫膝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魔碑:“……”
痛苦。但我不说。
等斩仙小红帐外垒砌起一座血尸大山,周围都静寂了不少,阴萝指尖擦开眼尾的一块乌血,似是有些嫌弃,娇呶呶地摆布旁人,“你没长眼么?还是没长手呀?伺候都不会,要你何用呀?”
那近旁的,听说也是圣教的第一教主,身量修长高峻,他散漫地掏出一块布巾,擦了擦她脸。
阴萝眯眼,“这是我昨日用来擦脚的。”
容雪诗嗯了一声,狐狸眼挑了挑,有些欠补充,“甚至还没洗。”
“……?!!!”
阴萝怒起,要将他踹下红帐,被他挽了挽手臂,低声道,“你小哥瞧着呢,他如今可正失魂,你要刺激他再醒?到时候可不是把你关腊肠小院那么简单了。我同你说,你小哥,他要是真想玩儿,你呀,这身胭脂肉,不够他煎的——”
“狗东西。”
容雪诗没想到自己烂好心,反而讨了一句狗东西,他无所谓耸了耸肩,“凡是狗东西,都是世间最顶,你年纪小,不懂这好滋味。”
阴萝抛开这老狗东西,伸出鲜血淋漓两指,挟住了那一枚创世天珠。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浮现出来,也握住天珠。
“……咦?是梦?还是我又穿回来了?”
众元君错愕不已,这突兀出现的少女,穿了一套毛茸茸的异服,还踩着俩棉拖,跟他们这些道袍正冠格格不入。楚穗穗同样有些云里雾里的,但她还是保持了耐心,“你好,能放手吗?这是我的珠子,是有主的。”
“……你的?”
面前的云雾吹散,显露出一张稚艳的面容,楚穗穗只觉在哪里见过。
大约是对方的目光过于戏谑,她有些不舒服,“是我的,你不信可以放手,我叫它一声,它就会回来!”往常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自从她穿越回家后,这天珠偶尔也会消失,但只要她召它,它就会出现!
楚穗穗只当自己还在做梦!
“有意思,我的东西,倒成你的了。”楚穗穗听见她逐渐森寒阴戾的嗓音,竟还带着笑,“看来天道濒死,找到原因了。”
“现在。”
“轮到你去死了,冒充神女的,穿越者。”
什么?!
楚穗穗惊骇不已,不等她开口,这稚艳阴毒的女君双指交扣,摆弄起她腰间缠圈儿的佛珠,声儿潺潺动听。
“哪,谁能在一刻之内,杀死这异界魂灵,替我夺来创世天珠——”
那冷寂的佛珠被阴萝拨出了靡靡之音,她血瞳掠过这一张张或艳丽或清淡或浓颜的面孔,最后定在了容雪诗那翘尾的狐狸眼。
“本君赏他一夜红帐,情海滔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