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登真国的坏胚子,怎、怎么这般坏!
他使劲往前爬走,想要逃离牢笼,她愈发高兴,还抬起双腿,嘴里说,“好马儿,跑得快。”
?!
与此同时,那香甜的闺中密香愈发得夺人心神起来,你隐约能听见,软脆的鹅梨在银器水锅里蒸融成一股馥郁的汁水,沙沙作响,又在不察觉间,凶猛灌入自己的心窝里,激得蒋松庭那枯黄干瘦的双颊都泛起了一抹热晕,领口被汗水淋漓湿透。
这人皇后裔被这甜烘烘的体香弄得头晕目眩,身子麻软,哪里还记得先前喷薄欲出的仇恨与杀意?
他只恨!
只恨自己这一具没出息的身体!
没有经验,未经人事,又如此轻易败在这半边可恶得意的江山下!
雷夏激动地捏住江双穗的肩膀,痛得她凄厉叫喊。
悟了!主子!阿夏我悟了!
单单拉仇恨已经不足以配得起我八王姬府的威风了,还得配合玩弄少男芳心食用!
“……嗯?”
阴萝听见声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江双穗的身上。
她也不着急起来,就把人皇后裔当宫中的绣墩坐着,气定神闲地审问。
“小贱贼,除了弓马耳珏,你还偷了我什么?”
听她张口闭口都是贼、偷、盗、窃,江双穗如同被人下进了油锅里,煎熬得不得了,她如今衣不蔽体,还这么多人瞧着,登时无边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她哭着喊,“你这样羞辱我,娘,我阿娘不会原谅你的!她绝不再喜欢你!”
阴萝:?
不是吧你。
还真把自己当我王姬姐姐?还这么随便训斥我?
你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啊敢这么醉醺醺的?
阴萝顿时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
“她不原谅我又怎样?挤几口奶给我,就真把自己当我娘啦?可别,我有亲娘,你们少来沾边。这话我不太听,夏夏,掌嘴!”
“啪啪啪!!!”
雷夏那腕劲儿是向阴萝看齐的,能拉开九石巨弓,才几个回合,江双穗就被扇得两颊高高肿起,她哭得抽搐,死去活来的。
“元,元慈恩,你,你还打我,呜呜,我定要告娘去……”
雷夏不禁感叹。
看看她们的老大王,这名儿给小殿下取得多好啊,恩跟慈爱一点儿都不沾边!
阴萝像拍绣球拍着蒋松庭,虽然他现在瘦得跟一截失去水分的枯枝似的,但身架高大修长,不难想象以后的俊美雄健,意气风发,做她的马驹也是可以的。落魄的天之骄子么,不趁这个时候羞辱他岂不是可惜了?
她玩着这一头,嘴上同样没有放过这慷慨解她囊的小贱货。
“就打你怎么了,你难道比传国玉玺还贵打不得?那几口我也没白喝你们家的,好房间给你们住着,好伙食给你们供着,好月钱给你们使着,好权力给你们用着。”
“偏偏你们破事儿还多,丫鬟的身,菩萨的心,救济这个那个的,用的还都是我的好玩意儿,还不如我那几头温顺下奶的牛羊,人家安安静静下奶给我喝,可没像你们这样不知足,连盟礼都敢盗我的,想把我置于死地。”
蒋松庭手指嵌入泥土里,怨恨又羞怯地抓挠。
她怎能……她怎能这般放浪形骸!!!
江双穗双瞳都瞪大了,“你休要含血喷人!我,我只是救人,何曾想把你置于死地,再说,再说。”江双穗咬唇,“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被我阿娘抚养长大,自是我阿娘的女儿,按照律法,生恩养恩皆是一样大,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姐姐……”
阴萝:???!!!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
好贱啊她。
按这货儿这么说,天下的奶娘都得压了亲娘一头啦?人家使钱请你来,是给女儿找个祖宗娘的?
阴萝:“呕呕呕。”
江双穗:“???”
雷夏觉得自己作为狗腿子,可不能输给她姐,立即紧跟主子步伐。
雷夏:“呕呕呕呕呕呕。”
她双倍!加重表达!厉害吧!主子快来看我夏夏的卖力!
雷秋:“……”
虽然她觉得这个行为主子来做很是天真烂漫,雷夏来做特别讨人烦心,但是呢,一府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于是她:“呕呕呕略略呸。”
雷秋还加了一点个人特色,不但让主子识别她的用心,还让表演达到了另一个高峰。
雷夏都服了。
她姐看着蕙质兰心一脸老实,怎么在净琢磨这种鬼主意方面特别有天分?!
都同一个爹妈生的,难道狗腿还能后天进化吗?!
有了一等女使的带头,其余侍卫跟小婢们同样见风使舵,呕吐声大作。
激得江双穗脸色又青又白。
这蒋家村可是沾了疫病的,当然天命之子很谨慎,只在外围搭了个窝棚,并没有深入进去,饶是如此,阴萝也觉得自己这一具凡人身躯生命值备受威胁,因此她羞辱完男女主之后,进入正题,“江双穗,我再问你一遍,你还偷了什么?”
“你乳娘应该教过你,在我登真国,哪怕是盗窃一片芭蕉叶,只要不经过主人同意,一文钱也能砍掉脚趾。单是那一匹马,你的脚趾头剁完都给不完赔偿的吧?”
江双穗险些要晕厥过去,声嘶力竭,“不,你不能动用私刑,阿娘,阿娘——”
她本想说俺娘不会放过你的,然而阴萝那轻蔑的模样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仿佛乳娘在她心中还没那几头牛羊贵重,她又不愿意自取屈辱,牙齿上下磕碰一下,竟然说不出一段对她有利的话。
往常江双穗觉得自己除了身份,跟王姬差不大多,可临头才恍然——
上位者轻易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她忽然惊恐起来,她该不会是想趁着阿娘不在,把她做掉,然后独占阿娘的宠爱吧?
萝萝:害!想多了!
生我养我给我钱权使用的我亲娘都来不及孝顺的,谁会惦记一个祸害我灭国的奶瓶?
当然荒唐的家伙大有人在。
她爹的兄弟,她的大伯,本该是下一任的登真王,偏偏迷恋上一个徐娘半老的奶娘,还为她毒害了亲娘,气得那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先王,亲手囚禁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还把乳娘的肉块块煮给他吃。
儿子疯了,他也为原配报了大仇,终于可以有脸去见原配。
在闭眼之前,先王把登真国交给了看起来老实肯干的小儿子,嘱咐他不要过度沉溺。
老登真王颇为珍惜这座天降龙椅,把乳娘送到了千里外的疆域,跟还是守城军的儿子一家三口团聚,解决了隐患。
就连儿女们的乳娘,也是老登真王一个个筛选。
必须家世低微,身家也清白。
给阴萝挑的这个江氏,面容也普普通通,还是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各方各面都好拿捏,好放心,可老登真王哪里料及,竟是这个最好拿捏的江氏,孕育出了他们登真国的灭世之源。
敌军破城那一天,老登真王老泪纵横,在宫殿里自焚,将位子交给了大王爵。
而元皇后抱着新生的九王姬,怕女弱惨遭敌手,也在密道里自戕了。
最后只有阴萝逃了出去。
阴萝想到这惨烈的结局,眼波乌沉,令人不寒而栗。
但很快她又扬起稚嫩笑脸,似有若无晃过旁边孩童。
那滴溜溜的眼珠子,那见机行事的机灵劲儿,可比江双穗高明多了!只是他们年纪太小,还做不到滴水不漏,靠着大嗓门试图瞒混过关。
“婆……哼,你看我们干什么,我们可没有拿你的!”
孩童们也是欺软怕硬的,眼底不服气,心里却有了几分惧怕。
然而侍卫拦在周围,他们走脱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兵。
救兵也是审时度势的,见地上没血,才小心翼翼进来,为首的老者赔着笑,“这位,这位小姐,孩儿最是实诚,说的都是实话,这位女菩萨……”老者想起江双穗那些东西都是偷拿出来的,硬生生拐了个调儿,“这位江小姐,只是施舍了一些馕饼糕点,若,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用饭,也当是我蒋家村赔礼了。”
“喔?只是一些馕饼糕点而已嘛?知不知道包庇罪在我登真,也是得砍掉脚趾头,干个数十年的苦役的?”
阴萝又玩起东陵皇太子的喉结。
这个时候的天命之子大约是还没发育成熟,没能雄霸一方,喉结都结着小小一粒,跟不熟的丁香籽似的,阴萝猜想那一次他带了药都没能搞到女主,想必男主自身问题也很大。
刹那。
阴萝看他的目光不对了。
本来还有些用的,现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汝平平无奇,岂配在她的猎食圈里待着?!
阴萝在喉结这方面倒喜欢壮观的,看不太起这小小纤细的少年落魄男主,就噘着嘴娇娇来了一句,“真小。看来以后不行。”
当她备用粮都不够资格呢。
东陵皇太子:“?!!!”
他恨得下唇都被咬出红珠,双目赤红如血,“阁下如此折辱我,若我今日侥幸不死,来日——”
阴萝高兴拍掌,“来日我弄死你?好呀好呀,欢迎欢迎。”
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