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东院,丞相王旦的书房内。
八喜林在卧榻上昏睡,柳龙站在一旁守着,防止八喜林醒后逃跑。
不多时,赵公子火速赶来,刚进门就看见了昏睡的八喜林,赵公子皱起眉头,抬起手不解地问:
“柳龙,这......”
柳龙想向赵公子行礼,被赵公子拦下了,柳龙便开始认真地禀告说:
“公子,八大人他不愿回汴京,为了不赶上封后大典,柳龙只能出此下策,请公子恕罪!”
赵公子疑惑地看着沉睡中的八喜林,继续心平气和又疑惑地问答道:
“喜林他,为何不愿意回汴京?”
柳龙眼珠子转了转,继续禀告说:
“八大人他说,他在京都为官五载,中途未曾归家看望老母亲一眼,于孝道有悖,所以决议在老家陪伴老母亲,所以不愿。公子,现在要叫醒八大人吗?”
赵公子看着八喜林紧闭的双眼,轻叹一口气说:
“灵儿还在灵符小院等着我,就只好委屈喜林了...”
柳龙得话,便轻轻且快速地拍着八喜林的肩头,可他们不知的是,八喜林此刻正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孤身一人回到了丞相府,此时的丞相府锣鼓喧天,人群来来往往,看戏的、听曲的、吃席的、全是达官贵人,八喜林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似的,来到了遥沙所在的小院。
这院子冷冷清清,门口有两个侍卫看守,正厅之内灯火伟煌,遥沙的倩影在窗户上微微撩动,八喜林知道这是遥沙同赵公子成亲的好日子,胸口被寒风一吹,把心脏都吹凉了,此刻他对命运的捉弄充满了无力和不甘,可是,结局已定,他决定就此转身离开,从此宫内一人,宫外一人。
可不料,就在八喜林转身的那一瞬,有一个黑衣人突然蹿入遥沙的房中,只一剑,就稳准狠地刺穿了遥沙的心脏,八喜林见状,吓得浑身发颤,手脚也麻木了,喉咙里也跟堵住了似的,喊不出来,八喜林急得眼眶发红、泪光闪闪、满头大汗,他想要拼命克服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想要冲进房间里救下遥沙,可是他越着急,手脚就越麻木,喉咙更堵得慌......
梦境之外,正在轻轻摇晃八喜林的柳龙突然停了手,原因是,刚才还安静睡觉的八喜林,此刻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般,开始浑身颤抖,额头上渗出无数豆大的汗珠,嘴巴也发出“咕隆咕隆”的奇怪声音,好像被人掐住了脖颈一般,说不了话。
赵公子疑惑地看着八喜林,亲自上前轻声呼唤八喜林道:
“喜林?喜林?快醒醒!”
沉浸在梦境中的八喜林始终不能冲破自已的躯体本能,正在无比焦虑之时,突听有人在远处呼唤他,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一抬头,就冲破了梦境的束缚,从悲痛的梦境中醒来了,他猛地坐直身体,差点冲撞到赵公子,幸好赵公子身姿灵敏,一步轻快的后退就躲开了。
柳龙见八喜林醒来,忙上前提醒道:
“八大人,赵公子在此,快些起身行礼!”
八喜林刚醒来,脑海中还残留着遥沙被一剑穿心的画面,突然听到柳龙的声音,忙回头一看,自已现在正身处丞相府内,还不合时宜地躺在丞相书房的卧榻上,赵公子就站在自已身边,八喜林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忙掀开被子跳下卧榻,跪倒在赵公子面前,大呼道:
“草民见过......”
八喜林话才开了个头,赵公子就伸手扶着八喜林的胳膊,略带着些不满意,愠怒地说:
“喜林,你递交上来辞表,朕没有看,也不打算看,更不打算批,你就这般自称草民,是想要替朕做抉择?”
八喜林一听,又准备磕头认罪,赵公子又扶住了,接着说:
“喜林,你起身吧,准备要朕扶你多久?”
八喜林哪敢叫皇帝一直扶着自已,忙挣扎着站起来,退到一边安静地站着,但是他的心里,还在思忖着刚才的梦境,忍不住在心里分析道:
“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境,这里是丞相府,皇上又在此处坐镇,怎么会有人去行刺百灵小姐,八喜林,老实安静呆着吧......”
赵公子见八喜林不言语,便寻了张毛墩坐下,用平静如水的语气询问道:
“喜林,告诉朕,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八喜林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已做噩梦、还能被皇帝抓个现行,只好假装尴尬地瞎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