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吕山抵达长山县,又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长山县火车站,韩天和郑锦下了车。
正是晌午的时间,天空乌云密布,卷着呼啸的大风,天气也比往常更加闷热。
“这是在憋一场大雨啊!”
韩天提着行李从火车站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两枚茶叶蛋,是早上吃剩下的。
他本想留给郑锦,可这小子一心只想看医书,看的废寝忘食,熬的眼底下都有了两团乌青。
“这医书就这么好看?”韩天颇为不理解,这用劲儿的功夫,他只用在赚钱上。
“没想到我曾叔父行医数十载,真留下点有用的东西,这医书上全都是他行医的精华,每个字都值得细细琢磨。”
郑锦对于张妙龄的这本医书可谓是视若珍宝。
眼瞧着要变天,韩天还得往村里赶,一刻耽误不得,和郑锦道别之后,在县里买了点好东西塞到了行李里后,匆忙赶上了回石头村的客车。
这天气说变就变,这客车刚开到长山镇,大雨就倾盆的下了起来,就跟龙王憋了几百年的架势似得,也是这十多年里,难得的一场大雨。
这雨,从长山镇一路下到了石头村,越下越大,一点不见要消停的架势。
韩天到站下了车,刚走了三四步,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顺着村里的小路往家走,这条小土路被大雨冲成了沟壑,沟壑里的水足有小腿那么深,韩天撸起裤脚子,蹚着水一步一步的往家走。
只见对面,韩国山也撸起了裤腿子,赤着脚,打着绿色绸布的雨伞,正一步一步,酿酿锵锵的朝着他走过来。
“儿子,慢点走!”
韩国山瞧着好几天未见的儿子,眼里满是兴奋,大喊着,让他注意安全。
印象里,韩天记得,上一次大雨里自己父亲打着赤脚接自己回家,还是自己八岁时第一次上学,也是这么一场大雨,把学校里老粗的洋槐树都给压断了。
那时候的父亲还很年轻,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意气风发,抱着自己,走了老远的路回了家。
如今,父亲的脸上长满了皱纹,也因为家庭的琐事累弯了腰,看着自己对面,父亲那遥望关心的眼神,韩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落下的雨水还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像小时候那样,狂奔到父亲身边。
“爹,这雨下的这么大,你出来干啥,回头再弄感冒了。”韩天钻进雨伞里,笑的跟个小孩子似得
。
“我估摸着时间,这会儿你应该到家了,所以打着伞出来迎迎你,你娘在家包好了饺子,就等着你回来下锅煮呢。”
说着,爷俩趟着水走回了家。
家里,修缮的已经差不多了,新窗户新门都已经上完了,屋里的土地也铺上了地砖,干净亮堂。
按照韩天的设计,屋里也搭了锅灶,这样雨天烧火做饭也能更方便些。
外面的雨下的哗哗响,屋子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孙凤琴只等韩天一进门,把包好的饺子下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