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才走到半山腰,天就已经快亮了,满脑瓜门子的汗顺着就掉了下来,把身上的衣服都打透了,跟洗了个澡似得。
“要不说要致富先修路呢,这破地方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搬不走啊。”韩天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见天亮了,他这路也好走了些,等到了土墙铺子村口,公鸡都打鸣了。
土墙铺子和后山铺子只有一道自山顶流下的小泉分割,一大早,流水潺潺,炊烟袅袅。
村子里人一年半载的也不下趟山,所以对外来人特别敏感,不少人都盯着村口的韩天打量。
“大爷,你们村部在哪?”韩天拦住一个老大爷问道,偏偏老大爷还耳背。
“你说啥!”老大爷耳朵不好使,嗓门却亮的跟喇叭似得,震的韩天耳朵发麻。
“我说你们村部在哪?”韩天也调高了嗓音。
“你们村咋了?”老大爷回答的驴群不对马嘴,乐得旁边一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合不拢嘴。
“这位大哥,你别问他了,估计你问到半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跟我走吧,我带你到村部。”
说话的孩子叫呼根。
呼姓是土墙铺子和后墙铺子的大姓,两个村子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姓
呼,其余姓氏都是外来的。
韩天跟着呼根到了村部,此时土墙铺子的村长呼大富正好从家过来,见呼根带着个陌生人,忙问道:“小子,这人谁啊?”
“你好,我叫韩天,是石头村人。”韩天伸出手要握手,却见呼大富并没有回应的意思,只能尴尬的将手收回。
“石头村在山下,离这可不近,光是上山就得几个小时,你怕是半夜就上山了吧,有要紧事?”呼大福说完,就忙着让呼根回家,转头把韩天带进了村部。
村部也是破土房,里面摆着一大张樟木桌子和几把破木椅,掉渣的土墙上挂着一面黑板,上面被村里的孩子乱七八糟的画着图画。
“村长,有水没,给我一口。”韩天渴的嗓子眼直冒烟道。
呼大富没说别的,拿着茶缸子给他倒杯水。
接过水的韩天,一饮而尽。
“小伙子,这水也喝了,就说说来意吧。”呼大富也是个精明人,见韩天大半夜的就着急上山来土墙铺子,铁定是有急事。
“我想了解一下咱们两个村的山货问题。”
呼大富一听韩天提这个,当即摇了摇头。
这些年以收山货名义来的人数不胜数,价格都谈得拢
,可最后都因为运输问题给掐了。
土墙铺子和后墙铺子的这座山,地大物博,每年村民采的山货都几千斤的囤着,吃不了也卖不出去,最后只能堆着发霉。
其间也有不少村民动了自己卖山货的心思。
可运一趟就只能赚上几毛钱,浑身累的半死,还不赶在生产队磨洋工呢。
“小伙子,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我只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我们两个村的地势你也清楚,光是往山下运,耗费的人力物力都顶得上你的利润了,这是亏本的买卖。”
呼大富提醒着,心里也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