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南京城内还有粮草,一切都没什么事,可若是日后粮草紧张了,我等岂不是得先挨饿?”
吴刚皱了皱眉头,没吭气儿。
“还不止于此,如今北军已经开始在江西、湖广各地扫荡,咱们根基已失。
只有这么一座坚城,再能坚持,又能坚持多久?”李文又道。
吴刚这次终于主动开了口:
“你我有同乡之谊,有话就直说,何必藏着掖着?”
“不敢欺瞒吴大哥,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小弟觉得,南京城定然支撑不了多久的。
至于那魏国公,咱们抬举他,称呼他为公爷,可是出了如今的南京城,谁又认他?
我等若只是在军营待着,实是引颈就戮啊!”李文见吴刚终于心动,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那依兄弟之意,我等又当如何应对?”吴刚起身往外头看了看,继而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愿闻其详。”
……
钱谦益皱着眉头在自家府堂内走来走去。
最近传来的消息,没有一件是能称心的,本以为那高杰、刘泽清作为城中精锐,当能打败那黄得功。
可没想到两人的六万大军,竟然被黄得功两万余人击败,而且还败的相当难看。
这一消息虽然对城内百姓封锁了,但城内仍旧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南京城内就开始流言四起,止都止不住。
如今城内虽然还有守军十万余,但士气都很低落,守城有余,锐气不足。
可他心里是明白的,光是守城,已经败了,出不去南京城,等待他们的早晚是城破人亡。
除此之外,那河东君自打上次会面之后,便再没了声音。
即使他一连写了几首表达仰慕之意的词句,也没得到半分回应。
钱谦益纵横文坛数十年,还是头一回在女人身上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也不知道是好胜心驱使,还是沉默成本在作怪,河东君柳如是反倒成了钱谦益心里的一个坎。
南京城若不能守住,他肯定是要殉难名节的,这一点他的心里十分坚定。
他为东林大儒,又为江南文坛的领袖,身上担着的责任,不允许他有其他的选择,钱谦益自己也深知这一点。
对于生死,他仿佛已经置之度外。
可是得不到那柳如是,却成了心结,令他念头不通达。
“老爷,如今城内动乱不休,每天都有失踪的人。
如若老爷准允,老奴倒是有办法,能让老爷得偿所愿。”钱府管家眼瞅着自家老爷为佳人愁闷,便忍不住道。
钱谦益多聪明,其实这法子他早在脑海中想过了,只是不忍言而已。
“如此行事,是否太过于……”
“老爷,若城破,我等皆亡矣。
再说,谁会记得这件小事呢?
老奴办事放心,绝不教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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