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这些话,完全激起武当七侠内心复杂情绪。
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希望刘长安就这样离开。
自从武当创立以来,除了张三丰以外,刘长安就是那个最有天赋的弟子。
仅凭一己之力,就踏入大宗师,可比他们这些武当七侠,所谓的师叔伯,以及师傅强太多。
宋远桥走上前,看着刘长安,眼中满是不舍:“长安啊,你对武当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我们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你说要离开,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俞岱岩也紧跟着说道:“是啊,长安,武当就是你的家,你若走了,这武当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张松溪则叹了口气:“长安,你这决定太过突然,难道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殷梨亭一脸忧愁:“长安,你这一走,往后武当遇到难处,可如何是好?”
莫声谷急得直跺脚:“长安师侄,你莫要这般狠心,怎能说走就走?”
张翠山望着刘长安,眼中含泪:“长安,为师知道这些年你为武当付出太多,或许是累了。但你真要离开,为师实在舍不得。”
刘长安看着众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深知众人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但自己去意已决。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俞莲舟开口了:“长安,你的想法我们已知晓,但你要离开武当,这是大事,必须先告知太师傅。太师傅他老人家对你也是疼爱有加,你的去留,应由他来定夺。”
刘长安沉默了,他的目光在众师叔伯之间游移,最后停留在俞莲舟那充满期待的脸上。他能感受到,每一位武当七侠的心中,都充满了不舍与担忧。这让他心中的天平更加摇摆不定。
“师傅,各位师叔伯,”刘长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林间的空气全部纳入胸膛,“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也珍惜我们在武当的每一刻。但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觉得,是时候去经历更多的风雨,这样才能真正地成长。”
“长安,”张翠山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你已经是大宗师以上境界,你的成就无人能及。但在武当,你可以得到更多,我们愿意倾囊相授,让你的武学之路走得更远。”
“五弟说得不错,”宋远桥也加入劝说,“武当的底蕴深厚,你在这里,可以获得更多的机遇,与我们一起守护这片土地,保护无数无辜的生命。”
“而且,你……”殷梨亭补充道,“你与语嫣、阿秀她们的爱情,也可以在武当得到最好的守护。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们会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她们。”
刘长安的心弦被这些话语轻轻拨动,他知道,武当七侠的每一个字都出自肺腑,充满了对他的爱护与期望。但他心中那份对未知世界的渴望,那份想要自由飞翔的冲动,也同样强烈。
“师傅,师叔伯们,”刘长安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坚定而柔和,“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也知道武当对我的意义。但我想,真正的成长,不仅仅是在熟悉的环境中获得,更在于面对未知的勇气。
长安,”俞莲舟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最后一丝尝试,“在你离开之前,至少让我们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欢送会,让我们能够好好地送你一程,表达我们对你的祝福。”
刘长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知道,这是武当七侠对他最深沉的关怀。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但请让我先去见太师傅一面,我想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好,”俞莲舟欣慰地笑了,“我们陪你一起去。”
于是,一行人收拾好行囊,踏上了返回武当山的路程。他们的心情复杂,既有对刘长安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期待。而刘长安,心中则充满了对未知的向往,以及对武当深深的眷恋。
回到武当山,刘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张三丰的居所。
刘长安的脚步轻快而坚定,穿过熟悉的山路,心中却波澜起伏。他想起自己在武当的日子,每一步都留下了汗水与欢笑,每一次修行都伴随着师叔伯们的教诲与鼓励。然而,他知道,是时候踏上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当他们一行人抵达张三丰的居所时,这位武当派的创始人正静坐于院中的竹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的白发上,显得格外祥和。张三丰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他微微一笑,示意刘长安等人进入。
“太师傅,”刘长安恭敬地行礼,然后缓缓道出自己的决定,“我有事想与您商量。我打算离开武当,去寻找自己的路。”
听到这话,张三丰原本还在抚须,不知是惊讶刘长安的话,还是其他原因,他竟然抓了一把胡须下来。
刘长安在武当待了这么久,张三丰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知恩图报,劳苦功高的好孩子,张三丰认真看了看刘长安两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张三丰的手有些颤抖。
张三丰往前走几步,来到刘长安面前,心中有些愧疚。
“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感受到张三丰言语中真挚的情感,如同亲人一般温热的眼神,让刘长安内心止不住激动。
“太师傅,长安不辛苦。”刘长安目不斜视,声音如同洪钟:“其实武当最辛苦的是太师傅,若非太师傅甲子荡魔,扫平武当一切阻碍,武当发展不会这么顺利。
如果不是太师傅一直闭关,突破陆地神仙境界,只怕江湖上来寻仇的人更多。其实长安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顶多起个锦上添花的效果。”
张三丰听完刘长安这些话,眼睛明显有些湿润。
他盯着刘长安看了几眼,微笑着点头。
什么江湖第一,什么泰山北斗……
对于这些江湖虚名,张三丰根本不在乎分毫。
他唯独在乎武当传承,在意武当七侠,担心武当能不能顺利继承下去。
“长安,你是个好孩子呀。可惜你志不在江湖,老道不能太过于自私。用所谓的借口,为了武当让你留下来。”
“你是个有追求的孩子,无论你是追求武道,还是自由自在,太师傅都会为你由衷感到高兴。”
刘长安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张三丰会如此开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太师傅,我……”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无需多言,”张三丰摆手笑道,“你是我武当的骄傲,无论你走到哪里,武当永远是你的家。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当你需要帮助时,武当永远都在这里。”
刘长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硬是没有让它落下。
向来流血不流泪的他,第一次流下泪水。
素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动时。
即便刘长安心中早就预料到这些,但他没想到,张三丰如此爽快。
“太师傅,我救回师兄弟们,就回来看你,还有师傅他们。”
“去吧,孩子!”张三丰摆了摆手,就回到内屋。
站在屋内,张三丰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时不时看向窗外的刘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