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过矣,非吾不愿再战,实乃力有不怠,我乌桓族人擅长游斗,而今却身处大营中与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曹军正面厮杀,此乃自取灭亡之道,首领不要忘了,这些族中勇士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乌桓首领一边指向其他几处节节败退的战场一边理智分析。
闻言的鲜卑首领瞬间找回理智,夹杂着些许后怕道:“确是此理,老夫差点酿成大祸,来人,吹号角,大军暂且撤出大营。”
“呜呜呜.......”
胡人军队得到撤退的军令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跟着首领的大旗就开始了逃亡之旅,其实他们有此选择十分正常,第一,大家本来就是联军,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本钱全部打光最后成全别人。第二,胡人军队自古就是屡屡袭扰边疆,可除了五代时期,其他时候为何只抢东西而不占领城池?这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你就是把城池给他他也守不明白,就像放牧,你在大草原上放牧可以走到哪放到哪,搭个帐篷就是家。但你在城池里试试?第三,胡人军队的战法通常都是抢你一下就跑,这样利益才能最大化,但要说武器装备,战法战术,嘿,那还真不咋地,就连出征打仗的士卒都不怎么训练,完全就是凭借身体底子好,抢抢百姓问题不大,与正规军也能周旋一二,但要遇到真正精通战阵之术的精锐可就只有逃跑的份了,尤其在军营中作战更是极大限制了他们的优势,只能正面硬抗,损失想不惨重都难!
随着胡人军队的仓皇撤离,辽东军这边可就有些苦不堪言了,本就依赖人数优势与曹军鏖战的他们这下想跑都难了,胡人撤的太快,还没等辽东军反应过来就已经跑远了,完全就是把他们当成了断后部队,反正也不需要跑过对手,能把队友落在身后就能活命。
辽东联军见状也是无计可施,又不能把这群胡人拽回来对敌,只能骂骂咧咧的重整兵力,边打边向中军方向退去,祈祷柳毅那里可以尽快收到这边的消息,重新派些靠谱的援军,至于那些无法脱离战斗的士卒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没办法,想要全身而退总要付出点东西。
眼见胡人迅速逃离的齐子原可不会满足于这点战果,一鼓作气的道理谁都懂,能抓住那一丝机会的才是王,眼下辽东联军分散各处,短时间内根本遇不到太大阻力,如果能趁这段时间斩了柳毅,那辽东联军的士气必将陷入谷底,士卒将尽是惊弓之鸟,一触即溃。
想到此处的齐子原不再犹豫,当即率领亲军加入正面战场,朝着辽东军撤离方向猛追猛砍,完全不给对方一丝喘息之机。
一刻钟后,负责报信的飞骑急慌慌的冲进中军大帐内,上气不接下气道:“禀将军,曹军攻破西寨,直奔中军而来,势如破竹,我军完全抵挡不住!”
“什么?本将不是派鲜卑与乌桓两族大军前去救援西寨,他们人呢?”柳毅震惊道。
传令兵想起那些胡人就来气,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告状:“那些怂包交战没多久便向北撤去,完全不顾我军死活,比曹军还可恶!”
柳毅闻言气的浑身发抖,青筋暴起的右拳死死攥紧,仿佛胡人就在手掌中间一般。但他更加清楚此时千万不能乱,一旦失去理智那可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强压心头怒火的柳毅缓了半天才出声道:“速调东寨兵马增援中军,另派快马通知辽东十二族回师驰援,包围曹军主力,只要能把齐林扼杀于此,我军付出的代价就是值得的!”
“上将军,那曹军骁勇异常,我们恐怕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传令兵小声建议道,心想他这不是怯战,而是担心主帅有失,没错,就是担心主帅有失!
“快去传令!若是耽误战机本将就先剥了你的狗皮!”柳毅闻言咆哮起来!
传令兵见状二话不说,抱一抱拳后便扭头就跑,他还没胆子跟将军辩驳军令的问题,只有执行。
小卒前脚刚走,面上布满狠戾的柳毅一边取来长枪向帐外走去,一边嘟囔道:“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
与此同时,一路杀出辽东军联营的太史慈甘宁,颜良文丑四将亦是合兵一处,看着身后减员过半的将士,四人心中一阵感慨。
要说此战对他们来说那绝对人生为数不多的高光战绩,区区六千铁骑便在敌数十万大军的联营中纵横驰骋,往来冲杀,最后竟然还成功逃出生天,他们自问世间恐怕没有其他将领能比他们做的更好,可现实问题是他们此时心中却毫无喜悦,满是惆怅。只因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去往各处。
上司发下来的命令是穿插敌营,制造慌乱,他们完成了,可接下来呢?他们只知齐子原要夜袭敌营,但具体计划却又毫不知情,战场之上往往都是瞬息万变,将军手中的兵力与辽东联军相比差距甚大,想要将其击溃绝对是难上加难,纵使偷袭可以出其不意,但人数劣势摆在那里,一旦等辽东联军稳住阵脚后,那双方便会陷入拉锯战,辽东联军就是磨也能把曹军给活生生磨死,那取胜的关键又在各处呢?
心中一直担忧齐子原的太史慈甩甩脑袋,毅然决然道:“诸位将士,尔等已完成军令,接下来便回城去吧,本将就不走了!”
甘宁闻言心有所感:“子义兄,你要?”
太史慈纵情大笑道:“大丈夫于世,当知恩图报,于公,慈本身犯律法逃亡之人,幸得齐将军慧眼赏识,这才使这一身武艺有了用武之地,于私,慈与齐将军乃八拜之交,纵前方刀山火海,慈亦不能让其孤身鏖战,此非为大丈夫所为也!”
“说得好,子义兄,兴霸愿随兄长同往,不求同生,但愿同死!”甘宁当即大声附和起来。
太史慈见状一甩长枪,大笑道:“好,那我们兄弟二人便一同杀回去,就算战死,回头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互视一眼的颜良文丑当即拱手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既是相助将军怎能少的了我们兄弟二人?走,杀回去,让这群辽东软蛋看看什么才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