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星本来是计划好的稻谷收完之后就要进山,但是因为家里出了这么个事情,计划就不得不暂时搁浅。
她得等,等陈正生从乡政府那边回来。
等乡政府那边给她一个说法。
以防万一,所以她还是没让赵淮安出门,一直在屋里蹲着。这个事情要都和稀泥就这么算了,那她就把赵淮安再放倒一次抗乡镇府去丢武装部门口,就不信了。
要真的是谁强硬谁就有理,那事情还好办了呢!
在家她也不可能闲着。
晒谷子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继续从河沟里往上挑水,把散落在墙边的黄泥泡的透透的,重新浆了一遍之后,加了些干草什么的一起糊在了篱笆上边。
弄完之后也没有歇着,找了洋镐把往河沟去的那条小路重新往宽里掏了一些。从河里掏了好几个大石头抱上来埋在里边,弄成了一梯一梯的阶梯。反正从起来到晚上都没闲着。
“路弄好了,回头河沟边上的杂草刨刨,有人要到门上来或者从门边上梁上去干活从河边上上来就能走。”至于他们需要走从陈正生家下边跟陈正峰他们交界的那条路的时候不算多,绕几步怎么了?脚也不会因此走断了。
赵华英觉得有些不方便,不过相对比起来,绕几步路就能真的跟对面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也不算多大事情了。
“对面今天还是没有动静,庞雪英这婆娘真狠,男人被关在那边没吃没喝的还不知道咋受罪呢。抠着那点钱不愿意交出去,这样的女人真少见。”
陈南星道:“是不多见。要不是心狠手辣也不会倒腾出这一桩桩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心狠就心狠呗,心狠那就让陈正生蹲在那里面多受点罪。
回头等回来了我就不信他心里不起疙瘩,到时候他们两口子窝里斗狗咬狗那才更有意思。”
庞雪英不是那一点钱都拿不出来,家里多少还是有点钱的,但是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欠下的提留款,即将提上日程的农业税,还有她肚子里这个。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都不敢露面,生怕一露面就要被弄去强行做检查,那坚持了这么久真的就白折腾了。
但是男人也不能不管,犹豫了半天才把钱拿了出来,让陈秋菊和陈冬梅姐妹俩送去公社。
姐妹俩去了乡政府才晓得高为民进去没一会儿就被带出去被家里人带走了,向华安跟吴有为俩人先后也都交了罚款回去了,就剩下陈正生,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被关在屋里呆了一天一夜水都没能喝上一口。
刚刚弄过来就被打了一顿,这会儿放出来鼻青脸肿的走路都在打飘。
陈秋菊跟陈冬梅一肚子的怨气和不满这会儿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管咋说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陈正生是被俩姑娘给一路架回去的。
这会儿田间地头全是干活的人,等到家,满大队上下基本上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陈正生被关起来打了,整嗯路都走不稳了。
武装部那个地方,轻易不要沾,进去那不留半条命都出不来。
听见庞雪英的骂声陈南星就知道,陈正生回来了。
不过,也没能骂两句就进了屋,使唤陈秋菊去给陈正生煮吃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这会儿根本就不敢在人前显山露水的路,还有一茬还没揭过呢,巴不得队上的人把她忘记了才好。
陈冬梅把剩下的钱还给她,脸吊的跟胸下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