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风盯着齐宁眼睛,似乎想要看穿齐宁的内心,很快便道:“所以侯爷已经下定了决心。”
齐宁道:“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我也绝不会强求你做什么。”
齐宁心里知道,擅自调兵,确实是朝廷大忌,哪怕是十万火急,轻易调动兵马也一定会触动许多人的神经,这必定是大楚帝国的心脏之所。
薛翎风是虎神营统领,如果强行调兵,自然也能调动一部分兵马,但是其后却必然会惹来大祸。
他虽然很想让京里众多无辜的人们尽可能躲避一场灾难,但是他也知道,没有理由让薛翎风拿出身家性命来配合自己做这样一件事情。
见到薛翎风神情凝重,齐宁起身来,道:“薛叔,我先告辞,我知道这是一件让你很为难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要求你做什么。”勉强一笑,转身要走。
“等一下!”薛翎风抬起手。
齐宁停下步子转过身,有些惊讶问道:“薛叔你?”
“侯爷应该知道,我能有今天,都是大将军的提拔。”薛翎风缓缓道:“如果不是大将军,且不说我还能不能活到现在,即使真的活到现在,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齐宁叹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薛叔自己奋斗得来。”
“不管侯爷你怎么想,锦衣侯的血脉绝不能断绝。”薛翎风道:“所以今夜你虽然到了我这里,此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能咬死到我这里只是为了看看我的母亲,因为她老人家这阵子身体刚好身体不适。”
齐宁一怔。
薛翎风肃然道:“侯爷让我调兵,我现在还在犹豫。大将军的恩情,我不能不报,但是却不能莽撞,将性命白白丢掉。”盯着齐宁眼睛:“大将军扶持我成为虎神营统领,绝不是为了让我因为京城的一场灾难,便将身家性命全都送出去。”
齐宁一时不明白薛翎风意思,皱眉问道:“薛叔的话,我听不大明白。”
“如果真的要调兵,就必须要有一个确凿无误的理由。”薛翎风道:“哪怕侯爷料事如神,但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都只是子虚乌有,除非是皇上的旨意,否则没有人敢擅自在灾祸到来之前就调动兵马,侯爷,你还年轻,可是有一点要记住,在京城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三思而慎行,哪怕你是想做好事,哪怕你是一心为了朝廷,可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就一定有人要致你于死地。”他双眉微抬,一字一句道:“京城的百官,未必每个人都有朋友,但每个人一定都有敌人!”
齐宁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官场的残酷。
薛翎风坐在椅子上,上身挺直,“我知道侯爷宅心仁厚,希望救下更多的人,仁厚之风,是锦衣侯的家风。不过侯爷或许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情,受牵连的不仅仅只有锦衣侯府,侯爷难道没有想过,两代锦衣侯都是帝国的柱梁,他们的麾下又有多少人?如果侯爷有了麻烦,那么这些与锦衣侯关系密切的人们将会何去何从?”
齐宁皱起眉头。
他来到京城之后,锦衣侯府一直都算得上是门庭冷落鞍马稀,虽然他知道既然有两代锦衣侯打下的根基,齐家在大楚的势力一定不会小,可是这阵子却并没有看到多少人前往锦衣侯府走动。
可是薛翎风这一番话,明显是在提醒齐宁,锦衣侯府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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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齐家的关系,所以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侯府考虑,为侯爷您考虑。”薛翎风正色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不会轻易调动兵马。但是侯爷说的不错,老侯爷当年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大将军为先帝卫戍边关,说到底,都是为了能让百姓生活太平。如今京中将有灾祸发生,侯爷挺身而出,薛某十分钦佩,并非每个人都有侯爷这样的良知和胆识。”
齐宁只觉得薛凌峰说话模凌两可,可他却隐隐捕捉到一些什么,若有所思,忽然问道:“薛叔,你统领虎神营,如果京城出现骚乱,情势危急之下,你是否可以调动兵马?”
薛翎风眼眸之中终于现出一丝笑意,道:“卫戍京城安全,本就是我的职责,我虽然不能擅自调兵,可是如果京城真的发生动乱,我完全可以先带兵平乱!”顿了顿,低声道:“就好比如果疫毒就在今夜发生,在无法立刻面见皇上的情况下,我可以先带一部分兵马去稳定局势。”
齐宁双眉舒展,起身道:“薛叔,我明白了!”转身便走。
赵无伤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跟上去道:“侯爷,你这是?”
“薛叔要歇息了,我们不要打扰。”齐宁脚步匆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薛翎风却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齐宁离开的背影,这一次并没有叫住,只是一双眼眸却变得更为深邃。
齐宁出了薛府,翻身上马,看了看天色,问道:“赵无伤,你知道锣鼓巷在哪里?”
赵无伤一怔,点头道:“虎爷要去锣鼓巷?”
“事不宜迟,不要耽搁。”齐宁拍马便走,“咱们去找丐帮鬼金羊分舵。”
赵无伤和另外两名护卫翻身上马,拍马跟上,赵无伤心想侯爷先是去了忠义侯府,又到了薛府,如今却有莫名其妙地要去锣鼓巷找寻丐帮,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眉头锁起,忽地身体一震,明白什么,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异色,唇边泛起笑意,喃喃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