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在郊外,行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胡一蝶面若冰霜,在前方引路,她身旁是两位警察押解着的钟明海。
钟明海脚步虚浮,手铐脚镣相互碰撞,那冰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荒山中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来到母亲坟前,钟明海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扑通”一声跪下,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像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悲痛:“妈,我来了,我这个不孝子来见您了。我……我做了太多错事啊!”
他用戴着手铐的手慌乱地擦着脸,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哭了许久,他终于缓解了下情绪,想起身后的胡一蝶,他继续说道:“您看,我身后这姑娘,是您孙女啊。我真不是人,这么多年,才带她来。妈,她是个好闺女,优秀又善良,您一定要保佑她。”
胡一蝶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那座有些破旧的坟墓,心中五味杂陈。
对这个父亲,她只有恨,但对从未见过的奶奶,她怀着敬重。
她缓缓跪下,庄重地磕了几个头,每一次额头触地,像是对她轻轻问候着。
钟明海看着胡一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哽咽着说:“谢谢你,姑娘,谢谢你为爸爸做这些。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胡一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冰冷的眼神直视他,仿佛要把他的灵魂看穿,在她眼里,他此时的忏悔只是伪善。
祭拜完毕,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众人踏上归程。
山路崎岖,回到山脚下的那段羊肠小路狭窄得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
胡一蝶神色平静地走在最前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她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紧紧握住头上的簪子。
钟明海跟在后面,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不时看向胡一蝶的背影,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警察们则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四周,丝毫没察觉到胡一蝶的异样。
突然,胡一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转身。她的眼神凶狠如狼,带着决绝与愤怒。
在众人惊愕的瞬间,她迅速拔下簪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钟明海的胸口狠狠刺去。
簪子没入肉体,钟明海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
“啊!”钟明海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像被抽走了支柱般向后倒去。
鲜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他身前的土地。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嘴里想大喊叫,只能喃喃道:“你……为什么……”
胡一蝶脸上溅上了鲜血,那刺目的红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惊悚。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冲向几步外的车子。
她的眼神没有慌乱,只有疯狂与解脱。
警察们反应过来,大喊:“站住!别跑!”
他们奋力追赶,可胡一蝶已钻进车中,发动引擎,车子如脱缰之马般冲了出去。
警车紧追不舍,警笛声在山间回荡,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但胡一蝶的车还是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警局收到这个消息以后,瞬间炸开了锅,警察们神色慌张,奔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