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就尽管说吧。”
忠勇侯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说。“还请长公主恕臣无礼了,可涉及犬子,再无礼,臣也是要说的。”
合欢见状,便坐下,端着身份说。“侯爷坐下,慢慢说吧!”
“不必,臣就长话短说了,小儿不才,无法侍奉长公主,还请长公主高抬贵手,另择人选,放小儿一马,李某感激不尽。”
“侯爷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我在玉真观修行,何时需要人侍奉了?就算我需要人侍奉,我长公主府又不是没有仆从,怎么会用到国之栋梁呢?再者,李将军于我有恩,又不是有仇,何来放不放过呢?”
“小儿寄托了李家的全部希望,而尚主之后,只会有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职,再也不能一展所长,所以李家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尚主的。”
“皇室内,并无与李将军适龄的公主,皇上也不会放着这么一个人才不用的,侯爷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世间险恶,处于权力中心的京城更是如此。”说完,侯爷深深地朝合欢一拜。“既然长公主并无招小儿为婿的念头,就请长公主不要再见他,免得引起流言蜚语,对大家都不好。”
“玉真观乃是道观,供人来上香祈愿,旁人来得,李将军也来得,光明正大的,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合欢的面色有些难看。
李侯爷本不想多说,可为了儿子斩断孽缘,他也就只有硬着心肠说些诛心之言了。“长公主在京中什么名声,你自己心中也该有数,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都会被认为与你之间不清不楚的。长公主自己不在意,可小儿还要入朝为官……名声不能污。再者,皇上让长公主来修道,也是为了让你清心静气,改一改在乌羌的恶习,如果被他知晓,您在道观中还……只怕会对您很失望。”
合欢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将手心都割破了,感受着手掌的疼痛,合欢咬着牙,强自镇定的说。“侯爷这是多虑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过安宁的日子,我与李将军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可能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儿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好,可在旁人眼中,也不过如是。莫说我并未有择婿的打算,就算是有,也未必会选他。”
对于合欢的贬低,李侯爷并不在意,只要儿子不与她有牵扯,说什么都行。“既然小儿在长公主眼中一无是处,那还请长公主成全。”
“玉真观的观主持心上师身体不适,从今而后,道观不再接待外客,还请李侯爷回去后,交代李将军不要再上玉真观祈愿了。玉真观里都是女冠,就不久留了。”说完,合欢就起身离开。
李侯爷达成自己的心愿,也不愿意在此久待。“多谢长公主,李某告辞。”
合欢面色铁青的回到自己的卧室,金屏和银屏紧随其后,虽然刚才她二人并未在屋内,可这道观的屋子并不隔音,她们在外面也听了一个大概,要不是碍于规矩,刚才她们就要冲进去和李侯爷对骂了。
此时没有外人,金屏再也忍不住。“这个李侯爷说的什么屁话,公主和李将军清清白白的,就算有非分之想,也该是李将军有非分之想,他不想结亲,就管住自己的儿子啊!居然来公主面前放肆,真是岂有此理。”
“就是,公主是当朝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哪怕是修道,也不该是一个侯爷可以轻辱的。”
合欢冷笑一声。“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乌羌如此,煦国亦是如此。我如今空有个长公主的名头,没有半分实权和根底,他自然敢在我面前放肆。倘若我有高阳皇姐的一半风头,只怕他不仅不会撇清关系,还恨不得把儿子送到我床榻上。”
“咱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没有权力,就只能任人鱼肉。以咱们现在和忠义侯府的差距,不咽下又能怎么样?张扬开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在乌羌咱们被人欺负,是因为咱们是外人。可为什么,回到煦国后,还是要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