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早上起来,听说白怀已离开定辽右卫,返回辽东镇了。
不远千里来相见,这就走了?
“老大,要派人拦截白怀吗?”
“拦他有何用,我们又动不了他。”
麻子眼皮一跳:“那您还抄他的家?”
李小牙笑里藏奸道:“我们能动他的银子,能抄他的家,但就是不能动他的人。”说着改口道:“说错了,我们不是抄他家,我们是上他家,帮他将捐献的钱物拿回来而已。”
“白怀为何急匆匆离开?”
李小牙随口回道:“估计是害怕不能如数奉上粮饷,被我派去前线当监军。”
“您真想派白怀当监军?”
李小牙笑道:“我确实想让白怀当监军,但又怕他死在白莲妖人手里,不好向皇上交代,白怀被张琏弹劾,都没有掉一根头发,说明白怀在辽东经营得很好,帮皇上赚了很多钱。”
麻子闻言惊道:“那您还敢抢抄白怀的家?”
李小牙老神在在的道:“我只是抄白怀的家,又不是抄他的官邸,我拿的也只是白怀中饱私囊的银子,不是拿皇上的银子,我不想动辽东的官仓,只能拿白怀开刀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目前整个辽东就白怀一头能杀的猪。”
“您为何不愿意开辽东的官仓?”
李小牙面色一整,肃然道:“辽东要抵御北元,抵御女真,抵御倭寇,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绝对不能开官仓,免得滋生动荡混乱,让外敌有机可乘。”
“您真是用心良苦。”
李小牙很是无奈:“我们锦衣卫抄家,也是为国为民,却没有人为我们发声。”
麻子安抚道:“将来一定会有人书写您的丰功伟绩。”
李小牙嗤了一声道:“狗屁,能写书传给后世的多为文官大儒,他们只会写我们锦衣卫,陷害忠良,滥杀无辜。”
“……”
我们有时候也除暴安良,却总是说我们陷害忠良。
我们有时候也为国为民,却总是说我们祸国殃民。
李小牙摇着头,开始洗漱吃早饭。
不多时,王二、山鸡、小牛子等缇骑,押着一名面白无须的男子回来了。
“督帅,我们抓到一名在宾馆外面,暗中窥探的朝鲜人。”
李小牙吃着饭,问道:“你们审过了?”
“他不会汉语。”
“难道是白莲的探子?”李小牙放下碗筷,吩咐道:“你们去将宾馆的咨客叫来。”
随后,李小牙来到院中,看着被五花大绑,押跪在地的男子。
男子约二十多岁,白净秀美,十分阴柔,看着很像女扮男装,这年代不留须的男人很少见,哪怕是剃发的僧人,也不会剃掉胡须,李小牙仔细一看,发现男子并非剃掉了胡须,而是原本就没有胡须。
难道真是女扮男装?
宾馆的咨客来了,李小牙审问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听了咨客翻译后,回道:“小人叫金达拉。”
李小牙听着金达拉同样很阴柔的声音,狐疑的问道:“你是男是女?”
没等金达拉回话,麻子已撸起袖子,沉声道:“让我来探一探她的底。”
“……”
李小牙给了麻子一脚:“滚!”
金达拉听了咨客翻译后,弱弱的回道:“小人是太监。”
咨客告知李小牙,金达拉是太监后,麻子擦了一下汗,幸好没动手,以为是一个女的,没想到是一个太监。
李小牙很意外:“太监?”说着发问道:“你是朝鲜的太监?”
金达拉听了咨客翻译后,点了一下头,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曾是朝鲜前国主燕山君的贴身小太监,燕山君被推翻后,他逃进了大明境内,而后隐居于义州长达十年,前不久,曾是燕山君手下大国师的柳村赫找到了他,邀他加入圣教,他假意应允,而后伺机逃出来了。
李小牙目露森然:“你是白莲教徒?”
金达拉慌乱摇头,以十分蹩脚的汉语回道:“我不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