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李小牙又在看最新的邸报。
左顺门一事已持续发酵数日,皇上的处罚也下来了。
兵部尚书金献民、工部尚书赵璜、户部尚书秦金、刑部尚书赵鉴、礼部右侍郎朱希周、吏部左侍郎何孟春、刑部左侍郎刘玉等,掌詹事府侍郎贾咏等,这些尚书侍郎们,几乎没有受到处罚。
剩下的小卡乐咪们就惨了,轻则罚俸,重则廷杖,发配充军。
五品以下的官员,一百八十多人被廷杖,当场打死十七人,其中一名召集者户科右给事中张原受杖而亡,另一名召集者杨慎也被打了廷杖,第一次廷杖只是受了轻伤,过了几日,杨慎带伤上朝哭诉抗议,惹得龙颜大怒,又挨了一次廷杖,差点被当场打死。
杨慎不但被打成重伤,还被削籍为民发配云南。
李小牙放下邸报,摇头叹了一口气,此事影响之大,涉及官员之众,令人咂舌,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小皇帝的狠辣。
如今小皇帝已完全掌控朝堂,谁跟皇帝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麻子也拿起邸报,看完之后,目露惊容。
“十七名官员被杖毙?”
李小牙提醒道:“莫议此事,以免惹祸上身。”
麻子神色一震,立即三缄其口,转移了一个话题:“我让张天师查盗墓贼,有一点眉目了。”
“哦?”
“我已通知马漏领人去抓捕了。”
两人正闲聊的时候,宣旨官带着圣旨来了。
皇上命李小牙抓捕南京督察院三位御史以及四位六科给事中的谏官,罚他们三个月俸禄,入狱面壁三天,每人打二十杖,只因他们抨击皇上,不懂礼仪,不识大体……
议大礼抨击皇上,这不是找死吗?
李小牙送走宣旨官,却没有直接出门领兵抓人,而是坐回椅子上,悠然地喝起了茶。
“老大,我去备车?”
“不急。”李小牙慢条斯理的道:“我们晚上再去抓人。”
“为何晚上才去抓人?”
李小牙撇撇嘴:“南京督察院的御史,六科给事中的谏官,全他娘老头,我们要是去督察院衙门抓人,我怕一群要面子的老头,会抗旨跟我们死磕,还是等晚上,摸黑上他们家里抓人,多少给他们留一点面子,以免一群老头跟我们死磕。”
麻子掩嘴笑道:“老大,您想的可真长远。”
罗奔敲门走进书房,问道:“我听说又有圣旨来了?”
李小牙懒得解释,将圣旨拿给罗奔:“你自己看。”
罗奔看完了圣旨,兴奋的道:“我马上去召集人马,即刻去抄家抓人。”
“……”
李小牙白眼道:“抄什么家?一群家徒四壁的御史谏官,你以为他们家里能抄出银子?”
罗奔也知道大明的御史谏官们,大都很清贫,但也有个别御史家中数代为官,家产颇为丰厚,他们修缮军械所,要花不少银子,上面又不划拨银子下来,只能他们自己出银子修缮,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不想法子赚点外快怎么行?
“多少有一点吧?”
李小牙摇头道:“相信我,一点都没有,南京的这些御史谏官经常弹劾我,我早就将他们的老底查清楚了,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前南京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前年去世的时候,连下葬的银子都是他学生凑的。”
大明的官员,两极分化就是如此严重,富的富得流油,穷的穷得吃糠,这些清廉的御史谏官们,如果家里人多一点,一年的俸禄都不够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