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辛克马尔的分析,罗斯人不是突然蹦出来,诺曼人不仅仅有丹麦人,不过笼统地称呼他们为“丹麦人”也不算错,反正他们都是一路人。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罗斯人的威胁之前,裴平早就将反叛皇帝的阿基坦、卢瓦尔河诸贵族视作大敌,其中尤其是图尔伯爵最要提防。
勒芒伯爵全家被杀,图尔的兵锋已经实实在在威胁到了巴黎,也等同于威胁到了苏瓦松。
如今的裴平地位尊贵,可是纵观自己的封地,领地庞大却有着大片森林与大量河流,领地内的城市、村庄非常分散,不似很多大贵族可以将军队迅速动员。
一批军队向着领地南部行动,在裴平的授意下,于马恩河畔的蒂耶里堡长期驻扎五百人,且人数还要继续增加。
那是五百名装备了锁子甲的士兵,必要的时候他们都能骑上马充当骑兵战斗,而这也是裴平掌握的机动精锐。
裴平可以在领地
内招募数千人的民兵,奈何自己相比于其他贵族太过于贫穷。他的领地虽庞大,境内没有探明的铁矿,所有铁器都要去域外购买,也就天然的无法大规模武装自己。
此五百甲士是他的家底,将之大规模安置于南部的蒂耶里堡已经充分证明自己态度了。
他的精锐军队没有继续向南布置,此时并非他怂了,而是因为马恩河畔的蒂耶里堡以南区域是王室直辖地,作为大伯爵的他一般情况下不可以让自己的兵马在国王的领地逗留。
这里所谓的直辖地就是指以普罗万城为中心的一片区域,那还是王室铸币厂的所在,诸侯军突然跑过去,完全有着盗窃金银的嫌疑。
搁在过去,裴平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随便渡过马恩河桥,沿着罗马古道继续向南的。
鉴于最近得到了一些堪称晴天霹雳的消息,意识到恐怕有一把斧头已经悬在自己的脑袋上,坐不住的裴平也不得不命令部分军队开始冒险南下了。
特鲁瓦伯爵的家眷、当地的教士集体撤离,在渡过塞纳河后抵达普罗万城,之后整个城市陷入恐惧中,无数民众向着巴黎方向撤退。其中就包括长期驻扎普罗万的铸币大臣。
普罗万城的铸币工厂一直在工作,他们回收旧银币,尤其是将流传深广的古罗马银币进行回炉重铸。帝国早已不复查理曼时代的辉煌,于是在新铸造的银币里,铸币大臣要求故意
加入一些铅。新铸银币的含铅量不可避免的提升,但理论上它的币值不变。
王室面对持续十年的内战,也在试图以制造通货膨胀的方式来应对越来越多的军费开支。非常吊轨的是通货膨胀并未发生,而且银币的流通量还在缓慢萎缩。
普罗万城耽于铸币,域外发生的金融变化当地工厂一无所知。
因为大量银币不可避免的向莱茵河入海口方向转移,哪怕新铸货币兑了很多的铅,对货币有着巨大需求的北欧经济圈来者不拒。毕竟相比于那些流传数百年的坏成色罗马货币,兑了铅的最新版法兰克银币也显得极为珍贵。
罗斯王国如巨大的吸血机器来吸收欧陆的金属货币,在与罗斯签订多份贸易协定后的科隆、尼德兰、弗兰德斯,他们的经济非但没有因为战争受到重创,属于他们的“帝国内战”已经结束,在可见的未来大家就是要和罗斯王国一道有钱大家赚了。
当前,普罗万城的铸币工作突然停止,大臣带着工匠们尽可能的搬走铸币工具撤离,因为事情仓促,一些相关器械扔到工坊的角落无人打理。
很多东西甚至没有人试图盗走,或曰整个城市的居民抛弃了很多难以带走的细软。
短时间内普罗万城空荡荡,松鼠爬上房顶,野狼在巡猎,一时间附近树林的野兽都开始在曲折的街巷游荡了。
不久后来自苏瓦松伯爵裴平的军队就出现在空
荡荡的普罗万城,他们是五十名无甲轻装骑兵与一百名步兵。
他们首先要来普罗万城看看情况,见得城市果然如一些难民所言是全城逃亡,送信的讯使快马加鞭沿着现成的罗马古道北上苏瓦松城后,这一百多号步骑兵,在他们的百夫长带领下继续南下了。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诺根泰市镇。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讲究该小城镇属于王室直辖采邑了,当地的桥梁至关重要,苏瓦松军的任务就是首先占领桥梁,首先确保未来敌军不会从此桥通过。
执行命令的百夫长名叫昆汀,一个与“圣昆汀”同名的军士。
圣人昆汀的墓就在圣康坦城,城市也是由这位传奇教士来命名的,也是如此大量新生男婴就以昆汀为名,实在是本地的特色。
百夫长昆汀顺利抵达了诺根泰市镇,顺利控制了当地的塞纳河桥。他虽然手里有一百多名战士,以自己的能力还不能轻易破坏桥梁。
古桥拥有着石质桥墩,它是古代罗马人在修造大道的时候建造的附属基础建筑,桥墩经历数百年河水侵蚀依旧坚如磐石,倒是桥上的石板还是大规模破损,不得已桥板以木料替换并定期拆除重新铺设。
之所以要在诺根泰市镇铺桥,正是因为塞纳河在该河段被一座天然湖心岛切割。橄榄岛的存在令河道变得不再宽阔,这就为建桥提供了便利,于是罗马人甚至在橄榄岛上建
立的哨所。
如今哨所遗址被无数藤蔓覆盖,此地作为王室直辖地仍旧保留着“看桥人”,相关人员就在诺根泰市镇定居,所以无论发生了任何灾祸,他们这些守桥人后裔都不能离开。
来自特鲁瓦方面的难民夺路而逃,一些本地村民也被裹挟着逃走。守桥人们做了一番激烈思想斗争还是决定留下来。因为他们也看到附近莫赫瓦山上的修道院依旧平静运作,教士们都不曾想着逃亡,自己何必逃走?
很快,一支苏瓦松军队抵达诺根泰,随着军队的加入,守桥人们在安心之于,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民兵。
这一时刻,他们还不知道东部的特鲁瓦已经打得昏天黑地,由于两地的直线距离也有近六十公里,当特鲁瓦城外浓烟滚滚时,诺根泰完全不能通过浓烟判断东方出现了灾难。
鉴于此时罗斯联军的庞大步兵还没有向桑斯城进军,就更没有人向诺根泰送信,所谓南部区域有上万人的军队充满敌意了。
森林遮蔽了眼睛,深陷其中的诺根泰市镇军民能意识到域外有敌人,敌人是谁、兵力多少、何时出现、是否进攻,这些都是一无所知的。
百夫长昆汀带着兄弟们刚刚抵达,他们才开始站稳脚跟又感觉到周围过于平静了,本来对时局有些紧张的士兵这下彻底放松,仿佛大家只是执行普通的驻防任务。
怎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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