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夜是单纯的庆功宴,留里克只需着急罗斯公国正规军的全部将领来吃烤肉烈酒大餐即可。
乌斯基和托利,这两个本地庄园主有幸入宴的原因正是他们向留里克提供了一份名单——一份清洗名单。
住在湖畔的有二十个庄园,松针庄园的首领瓦季姆掀起了大反叛,其人不知所踪或许已经被掩埋或许已经逃遁,其人的生死留里克已经不甚关注。他在乎的就是另外十七个庄园就叛乱的态度,此十七个庄园中有五个派兵直接参与了叛乱,其余的十二个呢?恐怕他们只是单纯没来得及派兵吧!
乌斯基和托利,此时此刻他们已经顾不得其他庄园主,为了在罗斯公爵这里献媚,十七个庄园主力他们选出了五个,实际就是那五个派兵参战的,只因两人获悉,当瓦季姆宣布向罗斯宣战,此五个庄园对战争动员特别热忱。至于其他人多是犹豫不定,不似自己觉得此乃作死,把握住实际逃之夭夭,也就成就了而今的胜利荣耀。
他们提出了其人的名号,留里克这便亲自找来一个木板,小刀以罗马字母凿刻这些必杀者的名字。
身为君主,留里克甚至想将环湖地区的本地贵族全部清洗掉,仅剩下广大的民众,以便于管理。毕竟即便他们就算再选择反抗,也得有一个具备号召力的头目。
清洗本地贵族,换上自己的亲信,这样的技术操作于古代再常态不过。
可是设身处地去想,将本地贵族一网打尽,自己如何治理庞大的湖畔田地呢?本地人已经形成了颇为稳态的农业生态结构,构成一个个庄园,真的将庄园主家族斩杀,只怕后续征收赋税会成为大问题。暂时,这些本地贵族还有利用价值不当废除。
还是产出首恶清算狼狈为奸者为妙计。
留里克便故意待在被占领的松针庄园等待,就在这等待的时期,庞大的庄园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拆毁行动。
松针庄园将不复存在!这是对叛乱者的最严厉的责罚。
这不,房屋的众多木梁大肆被拆掉,数量惊人的梁才成为一种非常特殊且重要的战利品,被三个铁杆“从龙”的庄园凭本事瓜分。
牛犊、钓鱼人庄园,他们的家都在大湖的对岸,若是不借助罗斯人的船只,实在不能快速将战利品带回自己家。索性,他们就开始就地搭建全新的木屋,各守着自己刚刚分得的5%的农田战利品份额。
而白树庄园,光着臂膀的男人们有权直接借用罗斯舰只,大肆地将木材运回家。
他们必须费些力气做好这件事,完全是因为留里克大人下令立即落实政策——基本按照新罗斯堡的样式,在白树庄园外建设一道拥有塔楼的环形围墙。
白树庄园也将获得全新的名号,所谓模糊概念的诺夫哥罗德被完全确定。
这座城市的核心依傍着沃尔霍夫河,其南方不远便是庞大的伊尔门湖。
诺夫哥罗德当如是,她的城建位置倒也非常符合历史的进程。
战利品木梁可让围墙、塔楼建设速度更快。诺夫哥罗德将具备民居、军营的用处,她一定会扩建,并真正成为这片湖区的政经军事中心,尤为重要的事成为罗斯公国现实意义上的鱼米之乡。
这不,罗斯征服者们已经操持着传统长船在湖面上游弋,鱼绳被抛下,船上之人开始钓鱼。
甚至是那些风帆驱逐舰们,她们奉命带着麻绳编制的大型拖网,抛入湖中操船游荡,肆意掠夺本地的欧鲈、江鳕和丁鳜。伊尔门湖普遍水域深度只有十米,湖底是颇为平坦的湖泥,几乎没有腐朽杂木。如此水文条件,罗斯的舰只虽不可能有任何声呐设备,他们的拖网看似漫无目的的横扫水下,实为一种对鱼群的扫荡。
舰只上午开始捕鱼,下午时分一群笑得像是大傻瓜的人驱船迫近湖岸,网兜里数量喜人反射着银白色光泽的渔获,立刻喜得迎接的龙头长船的操桨者哈哈大笑。
岸上的斯拉夫人根本没想到大湖竟有如此丰饶的产出!实际上,仆从于罗斯公国的斯拉夫人几乎都没见过拖网捕捞,这一在北欧属于常态化的技术,他们少见多怪羡慕不已,有自责守着大湖上百年的自己的族群,连捕鱼还要让外来者教吗?
松针庄园废墟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消失,那些被搬空财物的民居房顶都被拆除,大量的茅草、碎木都有一个作为燃料的归宿。
罗斯大军大肆烤食捕捞的鱼,再就这陶罐里煮好的咸味麦粥,生活真不错。
再看看湖畔那成片的麦田吧!今年,松针庄园遗留下的农田产出清一色为罗斯公国所有,即便留里克大人声称产出的麦子属于公国所有物(实际就等同于他的财产),广大民众依旧可用钱财按照老价格于严冬购买之。
是公爵留里克为大家带来胜利,他要怎样安排必有睿智的深意,凡人不该质疑神之子的决断,大家便全都自律得不闻不问,而是忙于享用乃至与同伴交换战利品。
大军还要在这里滞留很久吗?讨伐征服卡累利阿人的行动终于快开始了吗?
想必公爵大人宴请了湖畔地区全部的庄园主,新一场远征就开始了。
要宴请一群“贵客”,留里克这边可是在好好布置一个露天的会场。
宴请?呸!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只是留里克绝对不会做犹豫不决的楚霸王罢了。
他选定的会场,就是松针庄园老首领博鲁德涅宅邸的最大庭院,此地已经被快速打扫干净,干硬的土地看不见血迹,就仿佛这里不曾有过杀戮。
偏偏就是在这里,奥托惨遭刺杀侥幸逃脱。
博鲁德涅本人被他亲儿子瓦季姆于此刺杀。
既然这里是晦气的,就让那五个叛乱者一起去死了吧!
这便有一百个刀斧手埋伏在木墙之外,只要听到号角声就全部杀出。
计划在周密进行着,那些对鸿门宴情况完全不知情的庄园主们,迫于现实压力只能带着极少的随从,划着独木舟漂向战败的松针庄园。l
罗斯人不会真如信使所言,将庞大的庄园杀得人畜无留?
很多庄园主抱有着幻想,然而当他们看到湖面上到处游荡的瓦良格船只,内心的幻想就塌陷了。再当他们登陆,放眼望去一个荒诞的疑问浮现面前——偌大的松针庄园呢?
大量建筑已经被拆毁,到处都是游荡的瓦良格人。
但凡登陆的庄园主,他们都被武装到牙齿的重甲罗斯战士严密搜身,包括切肉的小刀清一色被没收掉。战士只许可庄园主本人觐见,随从被驱赶到一间尚未拆除的木屋候命。
那些庄园主似乎像是有过联络,皆在约定的最后一天的中午左右乘船抵达松针庄园,当他们人员全部到齐之际,时间都要到傍晚了。
这群庄园主们已经手无寸铁,他们被集体驱赶到一间房舍,就仿佛关进羊圈的一群羊。有的人在抱怨、有的人在叫嚷。呲着牙的罗斯战士走过来,说着诺斯语脏话,摆弄着手里的斧头,以狰狞的表情迫使他们全都闭了嘴。
阿里克兴致勃勃走进留里克和奥托的临时居所,脚步声吵醒的打盹之人。
“他们终于到齐了吗”抚着斯维特兰娜小憩的留里克睁开惺忪之眼问道。
“正巧,我就是向你说明此事。弟弟,刀子该见血了。”
“好!让他们都瞧瞧叛徒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