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肃王的预判未及长远。
但毫无疑问的是，盛怒下的肃王武瑛玖，他所有应对的本能，是护卫凌姑娘周全。
当然这种周全未必会被旁人认可，凌洒金在看着妹妹凌照水吐血后咕哝道：
“肃王殿下下脚也太狠了些，妹妹，你如今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凌照水就着凌洒金的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却不是朝着肃王武瑛玖，她径直走向慧妃沈晚棠，不知道是支撑不住，还是故意为之，竟是直接给慧妃跪下了：
“请慧妃娘娘说出当年的真相吧。”
“我的父亲，内务府总管凌捭阖，究竟是为何而死的？”
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在这一刻，亲自击穿慧妃沈晚棠最后的心里防线，进而冷冷地说出：
“娘娘再不说，谁也救不了你。”
慧妃伸长脖子望了望北被群臣围在当中进退两难的肃王，她明白了，凌姑娘今日充作祸水，引起朝野动荡、殿前纷争，表面上看是针对大雍江山的一场图谋，但实际上，却全是为了牵制肃王。
从始至终，凌姑娘视为强大的对手，是肃王。
引晋王之兵，借诸臣之言，凌姑娘的图谋，便是牵制肃王。
她只有牵制住肃王武瑛玖，才能像如今这般，直抵慧妃沈晚棠面前，以生死相逼，向高高在上的慧妃娘娘索要当年的真相。
肃王武瑛玖望着她挺直的脊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比手背上的刺痛，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事已至此，他心里也有一种强烈的愿景，想听母妃亲口将当年的实情道出。
肃王未发话，禁军按兵不动，反军以为能从中窥见肃王母子的阴私，转为师出之名，也纷纷屏气凝神地听着。
慧妃无可避免地同凌照水对视，她空谷幽兰般的一双眼睛刹那便把慧妃带回了当年，她再去看那道陈年的圣令，如此来回，心智大乱。
这东西再见天日，于慧妃沈晚棠而言是：
“捭阖，他果然回来了，他终究是怨本宫的。”
她如此胡言乱语，旁人不明其意，凌姑娘却更加笃定，凌捭阖之死必定与慧妃沈晚棠脱不了干系。
她于是站直身，上前一步催问道：
“你快说，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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