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有坚持,一时都无法说服对方。
肃王夫妇一路多有交涉,窃窃私语,旁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瞧见两人脸色不善,互有往来,便只以为他们在博弈,在斗狠。
毕竟那明晃晃地金钗还恶狠狠地抵在肃王脖颈上的某处,牵连着众人的神经。
众人的神经,并非是肃王的神经。
凌姑娘手指与皮肤的触感不痛不痒撩拨着肃王的神经,以至于邓筵茆就在眼前了,肃王殿下却丝毫没有将其放进眼里。
反而是凌姑娘紧张兮兮朝邓筵茆喊话:
“邓公子,你带了多少人?”
那邓筵茆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路冲上鸣金山主峰未遇太大的波折,胆量愈发大了,口气亦是不小:
“区区一个鸣金山,我带万余人足矣。”
少年人口气不小,凌姑娘一听,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私放邓筵茆后同他有过初步交涉,探知其底细,知道晋王这些年中饱私囊,在外至少养了五六万私兵,比之鸣金山上的禁军守备约莫多出一倍。
此番虽是她主动引蛇出动,但实则鸣金山上守备的压力颇大,绝非是肃王武瑛玖轻描淡写说的那种“翻不起什么水浪”。
她怕肃王轻敌,也怕敌人留有后招,届时反扑,出乎意料,一听晋王私兵并非尽数追随邓筵茆来到鸣金山,心里当即就泛起了嘀咕。
与此同时,邓筵茆再三催促凌姑娘:
“咱们快走!”
要逃婚的新娘在这关键时刻却突然矫情起来了,她怨愤地看了一眼大雍肃王:
“逃?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天下之大,可哪里才是你我的容身之地呢?”
这下轮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邓筵茆吃惊了,他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说:
“凌姑娘,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咱们可以找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过男耕女织的逍遥生活,再不理世间任何俗事。”
邓筵茆此话一出,凌姑娘就听到了肃王武瑛玖鼻孔发出的一记冷哼。
诚然昨夜,凌姑娘为了逃脱婚约,不择手段强行为肃王武瑛玖强行献上这个计谋中,并不包括这些引蛇出洞的细枝末节。
无论是露骨的情话,还是未来生活的愿景,经邓筵茆的嘴复述,都让凌姑娘面对肃王武瑛玖直白的醋意时,有些无地自容。
不自觉地,她低声哄,试图解释:
“权宜之话罢了,当不得真。”
有人力证:
“邓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妹妹自小娇生惯养,针线活什么的,她做的不多也不好,你说的那什么男耕女织的生活,她过不来的。”
若任拆台的技术,凌洒金认第二,天下无人敢认第一。
他领着大理寺的军兵突前,此刻就护卫在周围,听墙角时忍不住出言反驳。
此时,凌姑娘已然顾不上什么女红不女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