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此而来,言辞如刀锋般犀利,直击要害:
“父王,凌捭阖虽已伏诛,但铜雀台脏银的来源和去向实则都并未完全查清,奸佞之辈趁着父皇养病已经将诸多财物收入囊中,并对查证的官员百般阻挠,祸害无数忠臣性命。”
肃王口述的奸佞,皇帝又岂会不知,无外乎便是那四位。
“百威楼根植于我大雍境内数十年,根基深厚,藏私已丰,眼线遍布。据儿臣所知,朝中诸多官员,都有把柄落在百威楼主手上。这个时候父皇若任由四位皇兄将百威楼据为己有,于朝局,是大弊,于父皇,是大危。”
肃王武瑛玖御前带兵,已犯下大不敬之罪,御前护卫可当场将其诛杀。
但他此言一出,皇帝顿感危机四伏,远超一个独自带着兵刃闯进殿来的儿子。
“玖儿带兵刃入内,是为了能得见父皇的面。父皇心里很清楚,比之兄长们,玖儿最是无害。”
彼时皇帝已经病了许多时候,朝堂上、私下里许多事,他都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几个儿子折腾。
皇帝那时认为,只要自己身子好起来,重掌时局,威震社稷,一切的风波便都会平息安定。
他没有想到,久病不愈,而切身之危,已经到了眼前。
“为今之计,请父皇将百威楼牢牢控在自己手里,让它作父皇的眼线和爪牙,直到它再不能成为任何人攻击到父皇的武器。”
弱冠之龄的肃王武瑛玖,在皇帝的眼中,原本是一颗弃子。
江山传承,肃王武瑛玖已然入不了皇帝的眼目。
然而在那一刻,皇帝重燃了多年前对这个儿子的期许:
“肃王,朕听说你执掌了兵部,做了我大雍又一位大将军王。”
大雍立国后,有将军,有王侯,但并无将军王。
上一位大将军王,还要追溯到开国的高祖皇帝。
天子久病,但也听说了四王拥立肃王武瑛玖为将之事。他先前对这个儿子毫不报以希望,便顺水推舟拿此认命做了四王的人情。
如今幼子站在他的面前,病态全消,一身行伍英气,句句忠君之言:
“儿臣愿保家卫国,为君分忧。纵使马革裹尸,亦要壮我大雍国威。”
皇帝想起肃王幼时,他也曾爱屋及乌,发自肺腑深爱过幼子,如今见他一副视死而归的神色便很难不动容,软声问道:
“兵士可都打点妥当了?可能自保?”
“边疆之地,穷山恶水刁民,玖儿不必太将他们放在心上。”
“凡战,当思先保存自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皇帝明示暗示,但肃王似乎听不懂。
肃王答:
“大雍本无良将,纵使有,也都在四位皇兄的麾下。”
“儿此去,率老兵万余,并无将。”
“但请父皇放心,儿臣及麾下亲兵皆留遗书,立死志,此去愿以身殉国,绝无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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