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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凤求凰(1 / 2)

这本是一曲披着华衣的哀乐。

凌捭阖的曲义,本是求而不得,爱而不守,寸寸入骨的伤感隐匿在华丽盘旋的曲章中,使得曲子充斥了一股欲语还休的意味。

曲子华丽外表下的本来色调,实则灰白且哀伤。

却因其浮于表象的华丽和凌捭阖言不由衷的解释被世人曲解成了,一曲热闹喜庆的择婿曲。

没人能理解凌捭阖创作时真实的心境,故而这么多年,无一人能真正吹好这首曲子。

肃王殿下方才的吹奏虽美轮美奂,可论本质,他只解曲章之复杂华丽,他并没有诠释凌捭阖谱曲的哀愁。

肃王长于乐理,他如此演绎并非因为不知曲风的玄机,实是另有目的。

像肃王武瑛玖这般身居高位、长于谋算者,他早已习惯了将才华内敛,锋芒不露。

像今日这般孔雀开屏,鸟雀山林为其所用,华彩乐章为其所采,

所图昭昭,乃是,凤求凰。

凌三川乐理上的造诣得益于达拉,因而也比旁人更加了解他。

“如果只以吹奏论长短论,达拉王子理应更胜一筹。”

凌三川无所顾忌,论述原本的事实。

被正名的达拉王子毫无欢喜,反而在一旁自嘲道:

“凌捭阖择婿曲那些个典故,本王也是听过的。”

“本王常常将这曲子挂在唇边,走路哼哼,吃饭也哼哼,随便捡片叶子就能吹上小半段。”

“本王自问,世间能领会并吹奏出此曲精妙者,无人能与本王匹敌。”

“你姑姑啊,有时候就在旁边听着,可她从不同本王细说这曲子的玄机与典故。”

“本王还以为她原本是不知道那曲子背后那些风流韵事的。”

他只当她不知,故而也从未以此为要挟,同她更进一步。

达拉哼哼习惯了,有时哄凌三川睡觉也会用这曲调。

是以,他将这曲子吹熟了吹烂了,凌三川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这曲子,哪怕达拉王子随便拿片叶子糊弄,调子一起,凌三川就能马上辨出其中的音调与玄妙。

达拉今日吹这曲调,有些丧气。

他自己也承认:

“本王如今算是知道了,有些曲子,换一个人吹,便是不同的意思。”

他把玩着手上的竹叶,有些意兴阑珊:

“什么百鸟和鸣,什么笛音绕梁,他肃王武瑛玖即便是五音不全,吹得歪七倒八,也必定会比本王吹奏得好听,既入得了沈大人的耳,也入得了照水的心。”

“谁叫他是肃王殿下呢?”

山岗上的风徒增了达拉王子心中地寂寥,他站定在一块岩石上,幽幽开口道:

“看来,本王当初让她回京的决定,真是无比正确了。”

沈白衣心里一盘算,想起此前肃王殿下与达拉王子的对话。

上前一步,戒备道:

“说,你同凌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为什么要替你谋事?”

“你西淸复国与否,与她一个大雍人又有什么干系?”

达拉望了一眼远处,回眸时情绪已然平稳了许多,桃花眼中荡着几许笑意:

“沈白衣,你又为什么要放在好好的金榜猎人不做,转而为一个全无根基的皇子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