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救治床榻上的人,算是熟门熟路,既抹得开颜面,也脱得去衣服。
既能霸王硬上弓,也能小意温存。
十八般武艺,既有夯实的理论根基,也有数度的实践出真知。
短短数十日,云韶宫中教习她技艺的妓子,都得拜她为师。
哪怕外面还围着一群人,守着她与人交欢,她也只苦着一张俏脸,笑笑:
“我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连做这样的事情,都不得自由。”
但自嘲归自嘲,她丝毫没有藏私,亦没有丝毫耽搁。
床第之欢,或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但她救他,刀山火海。
待她救人于水火,觉着他的气息渐渐平顺,再出来时,人已经精疲力尽。
一阵寒风便将她撂倒在地上了。
攸关肃王性命,慧妃领着医士仍然等在门外,见凌照水她出来,顾不上寒暄,一齐冲了进去。
待看过肃王,医士确认其脉象平整,邪气已然被克制住了,慧妃才意识到一点:
凌照水,绝不能死。
她前两天因肃王逐渐康复而动过的那些危险的念头,终结在肃王武瑛玖的这场急病中。
可恨那术士只告诉她:极阴之躯,处子之血,月圆相合,能解至阳之症。
却没有告诉她,这病症,竟然还会复发。
慧妃总觉得这事是哪里出了纰漏。
要她就这样任由命运摆布,将凌照水留在肃王身边,慧妃沈晚棠心有不甘。
慧妃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凌照水并非寻常可拿捏的女子,如今肃王不见其面目便已一再为其破例,对其关怀备至,不顾病躯为其挣一口吃食。
若他见到她那天仙下凡、我见犹怜的样貌,势必会对其痴缠不休。
凌照水呢,若她知晓了肃王的真实身份,以她如今罪臣之女的身份,定会挖空心思攀附。
慧妃的脑中闪过许多人,凌捭阖,梅香,皇帝和四王
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在眼前,她不容许任何人成为她登上权利巅峰的隐患。
她凌照水,或可以不死,但也休想再活在阳光下。
慧妃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之策,她把儿子召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肃王既然离不开哝哝,母妃便成全你们吧。”
这几日肃王病情一直有些反复,看上去面色有些不好,但闻听此言,肃王的神思瞬间受到了鼓舞,眉目夜跟着飞扬了起来。
不过他与自己母亲打了这么些年交道,心知她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因而留了心眼,问道:
“母妃意欲如何?”
慧妃淡淡一笑,接过话茬:
“玖儿的病好了,这鸣金山空着也是空着,不若就让凌姑娘住着。”
“她孤苦无依的,能有个安稳的住处定然欣喜。再说了,这间铜墙铁壁的屋子乃是高祖住过的,皇恩厚福,如今让与她一个粗鄙丫头住,也不算埋没了她。”
肃王在惊诧中明白了慧妃的意思:
母亲她,要把哝哝锁在鸣金山主峰上,那个不见天日关押过自己的地方将用来关押哝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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